第18章 亡命黨徒(8)(2 / 3)

沒有回聲。隻見那個孩子安德魯斯向前一步,一槍射中他的胃部。幾百名礦工無助地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像是癱了似的。經理雙手捂住傷口,彎下了腰。然後踉踉蹌蹌地走開,此時,另一名凶手又開了一槍,他身體向一側倒下去,在一堆礦渣上掙紮。曼賽斯,那個蘇格蘭人,憤怒地吼了起來,手中拿了一把大鐵扳手向殺人犯衝來,而迎來的隻是射在他臉上的子彈,他一下子倒在這夥人的腳下,命歸西天。

礦工中發出一陣夾雜著同情和憤怒的喊聲,有些礦工擁上前來。可是,幾個外鄉人朝人群上方連發幾槍。人群受驚,人們四處逃散,有些人失魂落魄地逃回維米薩的家中。

不少勇敢的人們又聚在一起,重新返回礦場,這幫殺人凶手已消失在晨霧之中,沒有一個證人能夠發誓,會認出那幾個在有一百多人在場的情況下,犯下雙重殺人罪的劊子手們。

斯坎蘭和麥克摩多轉身回家去,斯坎蘭心情懊喪,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殺人行凶,這並沒有像他原來所相信的那麼“好玩兒”。他們匆匆返回的路上,被害經理的妻子可怕的哭叫聲一直縈繞在他們耳邊。麥克摩多受到很大的震動,一語不發。但他對同伴所表現出來的懦弱,也沒有絲毫的同情。

“是的,這像一場戰爭,”他反複說,“這隻能是我們和他們之間的一場戰爭,哪裏最有利,就在那裏出擊。”

當晚,工會大樓分會室的家裏,人群在盡情地狂歡著。他們不僅在慶祝克勞山煤礦經理和技師的被刺——這事件使得本地其它受敲詐勒索和嚇破膽的公司均在分會勢力的統治之下;而且還慶祝該分會多年來取得的勝利局麵。

似乎是由於縣代表帶來五名得力幹將,在維米薩放了一個重型炸彈的緣故,作為回報,他又要求維米薩選送三名強將去殺斯得克羅依的威廉姆·黑爾斯——那個在吉爾莫頓最知名的、最得人心的礦業主。據說,這人沒有一個敵人,是個全方位的雇主典範。然而,由於他堅持工作中保持效率,因此,開除了幾名醉鬼和懶散的雇員,這些人正是這個萬能社團的成員。即使棺木都掛在了他的門外,也沒能動搖他的決心。然而,在這個自由文明的國度中,他卻發現自己被判以極刑。

判決立即得到執行。由特德·包德文率隊執法。此時,他四肢伸展著,坐在身主旁邊的榮譽席上。他麵孔緋紅,雙眼呆滯,布滿了血絲,說明他徹夜未眠,飲酒過度。他和他的兩個同伴在山中待了整整一夜,看上去衣冠不整,疲憊不堪。可是沒有哪些從敢死隊歸來的英雄,能像他們那樣得到同夥這樣熱烈的歡迎。

他們一遍又一遍地講述著這個故事,伴隨的是同夥們興高采烈的喊叫聲和大笑聲。夜幕降臨時分,他們就在守候著獵物了,地點選在一個陡峭的山頂上,每天他都要騎馬經過那兒。他身穿厚實的禦寒皮大衣,連槍都夠不到了。他們把他拉下馬,一連打了他好幾槍。他曾高喊著饒命,這告饒聲被這夥亡命黨徒反複地模仿著,引起陣陣的狂笑聲。

“讓我們聽聽他是怎麼哭嚎的。”他們喊著。

沒人認識死者,而他們卻在屠殺中找到了無窮的樂趣。同時他們向吉爾莫頓的亡命黨人證實了這一點:維米薩的兄弟是值得信賴的。

事不湊巧,因為還在他們向那無言的屍體傾倒彈丸時,一對夫婦騎馬上來了。有人建議把這兩人也幹掉,可他們隻是無辜的老百姓,和煤礦沒聯係。

所以,他們嚴厲命令這對夫婦不許聲張,趕緊走開,以免遭到不幸。因此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留在山頂,警告著所有那些鐵石心腸的業主們。而那三位“高尚”的複仇者,卻匆匆隱遁於未曾開發的荒山僻野中,荒山的盡處,綿延著礦山的煙囪和煤渣。現在,他們坐在這兒,安全無恙,得意洋洋,盡情享受著幹活得手後,源源不斷灌入耳中的讚歎聲、喝彩聲。

對亡命黨人來說,這是一個偉大的日子。山穀上方的烏雲更黑了。然而,正如一個足智多謀的將軍會選擇適當的勝利時機,擴大其影響,使他的敵人沒有喘急之機一樣,麥克金蒂頭領一雙陰鬱惡毒的眼睛盯著這慶祝勝利的情景,腦中又升出一個方案:向反對他的人發起新的攻勢。就在那天晚上,當這幫醉醺醺的黨徒們聚會時,他碰了碰麥克摩多的胳膊,將他領到那個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側屋。

“我的孩子,你瞧,”他說,“我終於給你找到一件值得你動手的活兒。

你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去幹。”

“很自豪聽您這麼說,”麥克摩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