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亡命黨徒(9)(1 / 3)

這些行為已經記入曆史,人們可以從中看到詳細情節。讀者可以看到警察亨特和伊文斯的被害,因為他們不顧危險逮捕了兩名該社團成員——那是一起雙重犯罪案,由維米薩分會策劃,並且毫無人情地殘殺了兩名孤立無援,解除了武裝的警察。讀者還會讀到對拉比夫人的槍殺案,她在照顧丈夫時飲彈,後者在麥克金蒂的命令下幾乎被打死,還有對老詹金斯的謀殺,以及不久以後他弟弟的慘死,詹姆斯·莫多奇被打致殘,斯丹佛斯一家被炸,斯坦達爾的謀殺,一樁接著一樁,一樁比一樁殘酷,並且都發生在同一個令人膽寒的冬天。

陰霾暗無天日地籠罩著恐怖穀。春天帶著奔流的溪水、繁 茂的樹木而至,給長時間受到鐵一般束縛的自然帶來了希望,但對在這種恐怖重負中生活的男男女女來說,卻並沒帶來一絲的希望。他們頭上的陰雲,到一八七五年初夏,已經黑暗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危  險

那是恐怖統治的巔峰期。麥克摩多已經升為會中的執事,大有希望有一天繼麥克金蒂之後,成為身主。他的意見已是如此重要;沒有征得他的意見和幫助,他的同黨們就一事無成。但是,他在自由人中名聲越大,人們走在大路上向他打招呼時,就愈是眉頭緊皺。盡管他們麵對恐懼,市民們卻已在腦中醞釀著如何聯合一致反對他們的壓迫者。有謠言傳說,在先驅報社辦公室,人們已在秘密集會,並且還在守法公民中散發了武器。可是麥克金蒂及其爪牙,對此並不在意,他們自己人丁興旺,堅強有力,全部裝備精良。而他們的對手,則是一盤散沙,毫無勢力。最後,一定會和以往一樣,以漫無目標的空談,也可能是以無力的逮捕而結束。麥克金蒂、麥克摩多以及會中膽大的人都這麼說。

時值五月的一個星期天的傍晚。星期六總是分會聚集的日子。麥克摩多正要出門去聚會時,莫瑞斯,那個膽小的兄弟又來看他。他的眉宇之間凝聚著關懷,慈祥的麵容顯得憔悴瘦長。

“我能和你隨便談談嗎,麥克摩多先生?”

“當然。”

“我總記著,我曾和你推心置腹地談過一次話,而你卻總能守口如瓶。

即使是頭兒本人親自來問你,也是這樣。”

“如果你信任我,我又能怎麼辦呢?這並不意味著我同意你的說法。”

“我知道。可你是我能夠對之講真話並且感到安全的人。我這兒有一個秘密。”他把手伸進內衣口袋,“它使我心急如焚。我希望是你們任何一個人得到它,而不是我。如果我說了,那就意味著一次謀殺,肯定如此。如果我不說,我們都會完蛋。上帝幫助我,而我卻黔驢技窮,不知所措!”

麥克摩多急切地看著這個人。他已是渾身發抖。麥克摩多倒了一杯威士忌遞給他。

“這可是為你們這種人準備的良藥啊,”他說,“現在告訴我吧。”

莫瑞斯喝了一口酒,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我隻說一句話,就能告訴你一切,”他說,“有個偵探在調查我們。”

麥克摩多驚訝地望著他。“喂,老兄,你瘋了,”他說,“難道這兒不是遍地的警察和偵探嗎,他們把我們怎麼樣了?”

“不,不,此人不是本地的。正如你說的,我們認識這些人,他們對我們無能為力。但你一定聽說過平克頓的偵探吧?”

“我聽說過他們幾個人的名字。”

“你要相信我,一旦他們跟蹤你,你就跑不了了。這可不是一家漫不經心的政府機構,而是一個辦事極為認真的機構,一旦出手,就會不達目的絕不罷休,一直要親自釣到大魚或者引魚上鉤不可。如果一個平克頓的人深入此案案情的調查之中,我們就都完了。”

“我們必須幹掉他。”

“啊,你想的第一件事,就是這個?就是說一定要在會上提出來了?我不是對你說過,結果會出人命的嗎?”

“是的。殺人又怎樣?這事兒難道在這兒還少見嗎?”

“是的,的確這樣,但不是由我提出誰該被害。那樣的話,我的內心是永遠不會平靜的。可這次,是我們自己的脖子被放在了斷頭台上。以上帝的名義,我該怎麼辦?”他由於猶豫不決而痛苦地前後擺動。

可他的話,深深地打動了麥克摩多的心。不難看出,他是同意莫瑞斯關於危險的看法,應該正視它。他抓著莫瑞斯的肩膀,熱情地搖搖他。

“老兄,你瞧,”他喊道,由於激動幾乎是尖叫著說,“如果你像老太太哭喪著臉坐在那兒,是毫無用處的。我們來擺擺情況。這家夥是誰?在哪兒?你是怎麼聽說他的?你為什麼來找我呢?”

“我來找你,是因為你能給我出主意。我曾對你講過,我來這兒之前,在東部有過一個店子。那兒有我的好朋友。其中一個在電報局工作。這是我昨天收到的他的一封信。情況在信的上半部,你可以自己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