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摩多看到的是:
那些亡命黨徒在你那兒怎麼樣?我們在報紙上讀過許多有關文字。我希望不久會聽見你的消息。聽說五家有限公司和二家鐵路公司已經著手認真查處這一事件。他們說 話算數,我敢打賭,他們會得手的。他們直接插手此事。平克頓偵探公司正奉命調查,他們中最有名的伯蒂·愛德伍茲在查案。這件殺人之事,現在該有人去製止了。
“請把附言讀一讀。”
當然,我告訴你的是在工作中知道的,因此不能再說得更清楚了。這密碼真怪,每天都和它打交道,竟然搞不清是什麼意思。
麥克摩多一言不發地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手中不安地拿著那封信。眼前濃霧略散,他再次看見了麵前的深淵。
“還有別人知道這事嗎?”
“我沒告訴別的人。”
“但是這個人——你的朋友——他還認識別的人,也會給他寫信嗎?”
“嗯,我想他還認識一兩個人。”
“分會的?”
“很可能。”
“我這麼問是因為他很可能在其它信中描述了這個叫伯蒂·愛德伍茲的人——那樣,我們就可以追尋他的行蹤了。”
“是的,有可能。可我覺得我的朋友並不認識他。他隻是告訴我他從工作中了解到的情況。他怎麼會認識這個平克頓的人呢?”
麥克摩多猛然跳起來。
“上帝!”他喊著,“我知道他是誰了。我以前不知有這回事兒,可真蠢!上帝!但我們還挺幸運的!在他給我們造成危害之前,一定要設法找到他。瞧,莫瑞斯,你把這事就交給我來辦,行嗎?”
“當然,隻要不連累我,就行。”
“不會的。你大可袖手旁觀,看我怎麼處理就行了。甚至用不著提你的名字,我來承擔一切,就當這信是寫給我的,這樣你滿意嗎?”
“我正是這麼想的。”
“那麼,這事兒就談到此,你盡管保持沉默。現在,我要去分會了。不久,我們就會讓平克頓的這個老頭兒叫苦不迭的。”
“你不會殺了他吧?”
“莫瑞斯朋友,你知道得越少,良心就會越輕鬆,就會睡得更香。別再問了,由它們去吧。我現在已經把握住這件事兒了。”
莫瑞斯離開時,憂傷地搖搖頭。“我覺得自己手上沾上了他的鮮血。”
他歎息著說。
“不論怎樣,自我防衛不能算得上是殺人,”麥克摩多朝他咧嘴一笑說,“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我想,如果讓此人在山穀待久了,他會把我們都毀了。哎,莫瑞斯,將來應該選你做身主,你拯救了全分會啊。”
然而,他對這個新情況的重視,遠不像他說得那麼輕鬆,他用行動,表明了這一點。這也許是由於他心中有鬼,或者是懾於平克頓機構的威力,也許是知道那個龐大、財力雄厚的有限公司已下決心要清理這些亡命黨徒。不管是什麼原因,他的行為告訴人們,他已做好最壞的打算:所有可能用來指控他的信件,在他離開前,全都銷毀。做完這一切,他滿意地長歎一口氣,因為,此時他才覺得自己安全了。但是,危險似乎依然壓著他。因此,在去分會的路上,他在老薩佛特家門口停下。他是禁止入內的。但麥克摩多輕輕敲了敲窗子,艾迪便出來迎接他。她情人的眼中搖曳著的愛爾蘭式惡作劇神情不見了。她在那張嚴肅的臉上看到了危險。
“出事了!”她喊道,“哦,傑克,你遇到危險了!”
“是的,不過這也不是件壞事,我的心肝。在事情沒有惡化之前,我們挪挪地兒,倒是個明智之舉。”
“挪個地方?”
“我曾答應過你,我總有一天要離開這兒。我想是時候了。今晚,我聽到一個消息,壞消息,我看就要有麻煩事了。”
“是警察?”
“哦,是平克頓的一個偵探。當然,你不明白,親愛的,也不會知道對我這種人,這意味著什麼。我陷得太深了,必須迅速擺脫才行。你當時答應我,如果我離開,你會和我一起走的。”
“哦,傑克,這會使你得救!”
“艾迪,我對有些事情是誠實的。不論給我什麼,我絕不會傷害你美麗頭顱上的一根毫發的。你仿佛坐在雲端的金色寶座上,常常令我矚目,我絕不會從那裏把你拖離哪怕是一英寸的距離的。你信任我嗎?”
她默默地把手放到他手中。“好吧,那麼,聽我說,按我說的做,因為這是我倆的唯一生路。這山穀裏就要出大事了。我從骨子裏感到了這危險。
許多人都要小心提防,不管怎樣,我是其中之一。如果我離開這裏,不論白天還是黑夜,你必須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