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塵,謝謝你。”她朝他笑笑,很是嫵媚。
“不要說謝謝,夫人待我如何,輕塵自然是知曉的。”
“這些日子多虧你在我身邊,否則我都不知該怎麼挺過來。”
傅輕塵仍為她奏曲,就像往常那樣,他已經習慣在暮天黃昏時陪伴她走到黑暗,並陪伴她到黎明。
這夜楚江暝來看她,她在屋子裏靜靜地陪伴,傅輕塵卻在院子裏彈著斷魂的曲子,楚江暝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他新譜的曲子久久未命名,然而他私下喚它《清璿曲》。那曲子裏飽含他的情誼,分辨不出是何情何誼,卻知是長久的。
她成日悶在屋子裏,楚江暝走時,他告訴她,
“我喜歡的人是心妍,雖然我知道她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我覺不允許你傷害她一分一毫。”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度過這個寒冷的夜晚的,在她無助之時,是他走了過來。
“看看這個。”傅輕塵將一個香囊遞給她。
她接過香囊,奇香徐徐,“哪兒來的?”
“我做的。”
顧清璿很是喜歡,捏在手中把玩著,“可是給我的?”
傅輕塵點頭,不多言,“夫人喜歡便收下吧。”
他話語含蓄,叫人不知他是專程為了逗她開心才趕製的香囊。
“傅某那裏還有很多。”
“如此我便收下了。”
顧清璿把她係在腰間又想到了什麼,很快便取了下來,“可是女子所贈你?”
“傅某平庸,無女子心係。”
傅輕塵又怎會平庸,那香囊的囊袋原是他在市場所購,裏麵安神的香料是他親自放進去縫合的,歪歪扭扭的痕跡,就像是蚯蚓一樣。
“可還喜歡?”他問道。
“喜歡。”她自然是喜歡得緊,這香味倒是讓她心頭平靜了不少,“坐吧。”
她睨了一眼淡佇許久的傅輕塵道。
“謝夫人。”
他甩袖落座,安靜卻不容得人忽略他的存在。
“如此便是見外客氣了。”
錦兒服侍二人用茶,顧清璿突發奇想,“輕塵,你說這茶和樂曲有什麼關聯嗎?”
“卿且聽著。”顧清璿覺著傅輕塵是在吊她胃口,也道,“洗耳恭聽。”
“曲來萬物,茶也非神品。”萬物皆可為樂曲,便是這茶也有樂子可尋。
“錦兒,取琴來。”
她吩咐錦兒,如此又想著可得聽一新曲絕佳。
傅輕塵應了她話,斟酌起來。“曲由心得,如今夫人是有心之人,何不借此機會抒發一曲?”
顧清璿以為甚好,倒是傅輕塵所言合她心思。
她彈奏著曲子,是即興而做,傅輕塵在她身邊酌著小酒,不亦樂乎,時不時的點撥著她:
“這裏應當適當緩慢點。”
顧清璿按照他說得再次彈奏了一次與他聽,“可是如此?”
傅輕塵很是享受的說道,“對!”
她嫵媚的笑著,對傅輕塵來說,她是那麼迷人,隻是此時的顧清璿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如此的傾國傾城。
“輕塵……”她頓住了,手裏的動作也停下,她哭了,不知是怎麼了,又哭的一塌糊塗,她是那樣的脆弱,竟在一時之間爆發了出來,他不顧一切的把她摟在懷裏。“清璿……”
“你若想哭就大聲的哭出來吧。”他的心被牽得一陣陣的痛楚,這個傻女人,怎就偏偏嫁到這種地方來了。
“輕塵……你知不知道,她在顧府裏的時候也那樣對我。”她痛哭著,哭聲驚天地泣鬼神,“她害我也就算了,為什麼偏偏要害我的孩子!”
她淚水抹了一把又一把,在他懷裏哭著……哭著……
“清璿不要怕,有我在。”傅輕塵抱緊了她,就像是他抱著自己的妹妹那樣,不會有半點的非分之想,卻心疼到極點,“清璿,你要堅強,做一個堅強的女孩子……”
“輕塵,我學不會堅強,我從來都不知道堅強是什麼……”
“堅強就是對自己不喜歡的事物也保持著喜歡的態度,因為他們不能影響你的心情,他們隻是你生命中的一小部分罷了,真正美麗的,可愛的在後頭呢!”傅輕塵像安慰一個孩子那樣撫平她坎坷的心,“清璿,答應輕塵,要好好的活下去,你還有輕塵,還有孩子……”
那夜的樂聲不止,他為她彈奏了一曲又一曲,她這才綻開了笑顏,就像梅園裏的梅花一樣美麗……
“清璿,我們去看梅花可好?”
他背著一把古琴,與她同往。
“梅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