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進入夏天了,天宸的天氣也逐漸的燥熱起來。四人兩匹馬一路南下,朝江南明府而去。
浠裳靠在瑾煒的懷裏,她刻意隱瞞了她之所以能夠見到那個黑衣女子是因為去見延鬆的緣故。
瑾煒聽完之後沒有發表任何的見解,他不知道浠裳和瑾煜的感情發展到了那一步,憑借他對瑾煜的了解,他是無論如何不會派人刺殺浠裳的。但是辯解的話他說不來,浠裳也不會聽他的。
浠裳要求當晚便立刻下江南,她要去接北煙,她唯一擔心的就是人就是北煙了。有北煙在他手上,她在那裏都不會安心,起初北煙在明修那裏,她覺得那是對北煙最好的歸宿。北煙喜歡明修,之前是因為身份卑微,她自卑。
隻是後來來天宸之後,她才慢慢地開始放開自己的心扉。明修的意思她不清楚,但是至少明修不會排斥她。北煙說過,愛,隻要在他身邊看著他幸福就好,不需要得到。
但是她現在不放心了,她心裏沒底。萬一莫邪瑾煜真的要殺北煙,明修在北煙和莫邪瑾煜之間會選擇誰,她沒底。
因此浠裳和青衣都有傷在身,但是馬車不方便行走而且目標太大。為了保護她們兩個,隻要瑾焰帶著浠裳,墨塵帶著青衣一起出了天宸。
出了帝都,南下的道路基本都有柳政的人把守。把守的人不僅有官兵,更多的是江湖術士。柳政為相多年,早已經將江湖各路術士收為己用。四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謹慎,雖然瑾煒已經找了與他們相仿的四人呆在安王府,但是被柳政察覺隻是遲早的事情。
出了帝都,再停下來已經是第二日夜晚了。浠裳看了看了墨塵,“這是什麼地方?”
“按照路程來看,我們已經到了青陽了。”墨塵扶著青衣,擔憂地看著她,“主子,我們已經馬不停蹄地趕了一天了,暫停下歇息吧。”
浠裳看了看青衣,她額頭冒著汗,臉色蒼白的不像話。她因為憂心北煙的安慰,一根弦一直緊繃著,現在突然停下來,她也感到深深地疲倦。
“找間客棧,歇息一晚吧。”
四人不敢走官道,隻好繞路,一直到子時才找到一間荒野客棧。浠裳叮囑了聲小心便下馬,誰知道坐的太久,落馬一個不穩,險些栽倒。
“蘇陌涼,你想先死別死在我身邊。回去我也不好向二哥交代,他要是殺了我才知道是從馬上摔死的,都丟我四哥的臉。”瑾焰白了她一眼,就鬆開她先走。
浠裳心裏的陰霾隻因為他一句話少了一半,剛想出口反擊。瑾焰又道:“死女人,還不過來,侍候相公歇息。”
墨塵剛想上前,卻被青衣拉住。
掌櫃看見他們立即笑嗬嗬地迎了出來。“四位裏邊兒請,看四位風塵仆仆,想必是從帝都那邊過來的吧。”
“少廢話,給大爺準備兩間上號的客房,你管爺爺我從那裏來。”瑾焰毫不客氣的推了掌櫃一把,也拉開了他與浠裳的距離。
“王……公子你,掌櫃,我們要四……”
“要四樓的房間。”青衣靠近墨塵,依偎在他的懷裏,“相公,我好累了。”說完便暈了下去。
瑾焰從懷中逃出一錠銀子,放在掌櫃手掌。
掌櫃立即據躬屈膝:“四位這邊請,這邊請。樓上有上房,隻是本店小了些,並沒有姑娘說的四樓,不如四位將就上三樓?”
“不了,二樓。”未等掌櫃搭話,瑾焰便甩下袖子拉著浠裳的手上樓。
青衣向墨塵眨了眨眼,墨塵也也是摸不著頭腦,也隻好跟著上樓。
“掌櫃麻煩你送一壺好酒好菜上來,若沒什麼事就不用來伺候了。”瑾焰目光如炬地盯著掌櫃,隻看的他一陣發麻。
掌櫃看瑾焰的手筆就知道這四個人非富即貴,不敢忤逆,唯唯諾諾地應答然後下去操持。
相府大牢。
昏迷不醒地念若被幾個丫鬟抬回了廂院,全身上下都是鞭傷,幾乎無一處好的肌膚。她臉色蒼白,唇角因為太過於用力,齒痕遍布,下嘴唇甚至稀爛。丫鬟心疼的幫著她上藥,不敢說一聲。
丫鬟輕地將門扣上,“大人傷的這麼重,什麼時候才能再下床?牢裏的那些人也太放肆了。明明知道大人是相爺手下最得寵的主,也敢下手這麼重。”
另一個人附和道:“大人平日裏冷漠地緊,牢裏的莫大人巴結大人不成,反而被扔了出去,他還惦記著呢。這次下手明明就是往死裏打。看著我都心寒。”
接著又有人道:“相爺也真夠狠心的,大人跟著他都四年了。任務完成了好說,沒完成從來都……”
“別說了,做奴婢的怎麼可以在背後討論主子。都散開做事。”一個年長的丫鬟出聲製止,討論的幾個丫鬟立即做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