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茹今年三十三歲,剛好是女人如狼似虎的年紀,無奈年紀過大,又生過孩子,導致胸部嚴重走形下垂,幾乎差不多快要掉到肚臍眼上。悲憤無比的她選擇了依靠科技使自己的身材恢複原貌,花了大價錢硬生生地塞了兩大塊矽膠在身體內,雖然從外部看起來已經不太自然,但總算是將做女人‘挺’好幾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

聽到龔學林假惺惺地‘讚許’,張茹的臉色好看了幾分,心想自己花費了三年積蓄做的手術總算是沒有白費。飄飄然中心情也好了不少,點頭正色道:“我不知道你是因為是什麼原因耽誤了,但我希望不要有下次。”說話間伸手將鬆開的襯衫鈕扣拉上,一邊又道:“剛才聽成總說你已經破格被提升為正式員工了?”

“那都是成總的抬愛而已。”龔學林假惺惺地道:“我這個人除了熱愛工作,團結同事,正直勇敢,誠實善良,英俊瀟灑,博學多才,身體健康,品格高尚之外,其實也沒有太多的優點,能夠成為逆流快遞的正式員工對我來說簡直是莫大的榮幸。首先我要感謝的人就是成總。他簡直就是我輩學習的楷模,公司的驕傲,豎立在城西區的萬丈豐碑!”

“少拍馬屁!”張茹哼了一聲:“你在公司的這十多天,我也算是待你不錯吧?現在晉升為正式員工,你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

自從第一眼看到龔學林,她就總是覺得這個臉色蒼白,頭發亂糟糟,不太修邊幅,看起來有些削廋和邋遢的年輕人有種莫名的氣質。他的眼神似乎永遠都帶著一抹憂鬱,配上青慘慘的胡茬子,簡直就是一個雖然落魄但卻有著錚錚傲骨的後現代詩人。而這種男人對她的吸引力簡直是致命的,家裏那個隻知道喝酒打牌的肥胖男人和他比起來簡直就像是爛泥裏的癩蛤蟆一樣不堪入目。

“這個……”龔學林聞言搖了搖頭:“原本我也是想要請張經理吃飯聊表謝意。但無奈我家中尚有老父老母要贍養,還要供妹妹上大學,我實在是太需要錢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能夠多掙一分錢都是莫大的幸福,而多花一分錢簡直就天大的罪過。因此我實在沒有能力負擔這筆額外的消費,還請張經理見諒。”

麵對龔學林十分‘坦誠’的窮酸,張茹更是覺得在浮華的都市中,像他這樣的男人簡直就是珍稀動物,一顆心像是小鹿般亂撞,咬著嘴唇道:“不好意思,其實……其實剛才我隻是和你開玩笑而已,不會真的讓你請客的。”頓了頓,突然道:“今天晚上八點,浪漫巴黎不見不散,我請你吃飯!”說完像是生怕龔學林拒絕,轉身急匆匆地走了。

龔學林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心中鬱悶無比,偏偏張茹此刻已經走得沒影,想要拒絕已經太遲,呆了一小會兒之後,追著張茹往往倉庫的方向走去。

可惜張茹並沒有在倉庫,隻有一個剛剛裝好包裹的年輕人,看到龔學林出現後對他禮貌地笑了笑:“龔哥,我還以為你今天休息,正打算幫你把包裹送了。”

這個年輕人叫羅一飛,十來天前和龔學林一起進入逆流快遞成為實習員工,期間受到了龔學林不少的照顧,因此一直都對龔學林心存感激。

“謝了!”龔學林摸出皺巴巴的天秀遞了過去:“那勞煩你再幫我跑一趟,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他想看看張茹是不是還在公司內,必須找到她將約會取消,否則將會嚴重地影響到自己的名節和聲譽。

“沒關係!我馬上就去!”羅一飛露出潔白的牙齒:“等下回來我請您吃午飯。”

“我請你吧!”龔學林擺了擺手:“那你快去快回,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羅一飛翻身上車,發動電瓶車之後從大門出去,而就在他拐角之後,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喇叭聲音,接著是重物碰撞的聲音,再後來就是一聲慘叫。

龔學林皺起眉頭,快步搶出大門,正好看到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停住。在車頭前方是已經撞毀的電動三輪車,羅一飛此刻躺在地上人事不省,車後裝的大大小小的包裹也因為劇烈的碰撞而灑落的到處都是。

“瞎了眼麼?”法拉利車門打開,跳出來一個挑染著黃頭發的年輕人,指著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羅一飛喝道:“你竟然敢撞我?你知道我這車多少錢麼?你是想碰瓷麼?你叫什麼名字?我一定要投訴你!”

龔學林見狀冷冷一笑,丟掉煙頭大步走了過去,在看到地上躺著的羅一飛額頭和頭發之間的血跡之後,臉色變得更冷。彎腰將羅一飛抱起來放到了電動三輪車後箱,這才轉臉望著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