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遜回到麗人飯店,前台小妹叫住她。
“那幾個人住下來了。”
蔣遜問:“住幾晚?”
“聽說你要呆一個禮拜,姓徐就說先定一個禮拜。”
“全都住下了?”
前台小妹說:“嗯,房間不夠了,就開了四間房,那三個男的一間,兩個女的一間,你妹妹和姓徐的一人一間,姓徐的請客。”
蔣遜說:“知道了。”
“我看他還在打你主意呢,真不要臉,都跟你妹妹好上了,還要來纏著你,你妹妹明顯知道怎麼回事,還跟他那樣!”
蔣遜笑著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唄!”
前台小妹遲疑道:“蔣姐,你真不介意啊?姓徐的那個長得也不醜,又是個富二代,你一點都不喜歡他?”
蔣遜說:“我瞎啊?”
蔣遜走了,餐廳的收銀小妹覷準空隙溜過來,好奇道:“你知道蔣姐跟那個男的怎麼回事啊?”
前台小妹笑道:“你怎麼也那麼八卦!”壓低聲音說,“其實也沒什麼,蔣姐的妹妹在那男人老爸公司裏工作,去年他們公司組織來這裏旅遊,蔣姐剛好上山,那男人就盯上了蔣姐。可是有一天淩晨小王看到蔣姐的妹妹從那個男人房裏出來……”
“啊?他們倆那個了?”
“你這不是廢話嘛!”
蔣遜回到房裏,剛躺上床,手機“滴滴”叫了兩聲。
是孫懷敏的短信,問她住在哪間房。
蔣遜沒理。
過了會兒,電話來了,蔣遜等了等才接起。
“姐,你怎麼不回我短信?”
蔣遜拖下襪子說:“有事?”
“你住在哪間房啊?我過去找你?”
“找我幹什麼。”
“找你聊天啊。”
“我跟你有什麼好聊的?”蔣遜摸了摸自己的腳,冷冰冰的,明天早6點出門的話,要多加一雙襪子。
孫懷敏說:“我們是兩姐妹,怎麼就沒東西聊了?”
蔣遜說:“你姐妹在你隔壁住著呢。”
孫懷敏說:“怎麼說我媽也是你前小嬸,我們也是姐妹。”
蔣遜把手機扔到床上,穿上拖鞋,去衛生間裏把襪子洗了,出來時電話還通著。
“姐——你到底在不在聽啊?說話!”
蔣遜拿起手機:“聽著呢。”
孫懷敏喘了口氣,靜了片刻,終於問道:“涇鬆現在在你那裏嗎?”
蔣遜笑了:“你該吃藥了!”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耳根清淨下來,蔣遜準備洗澡。剛脫下外套,一根煙從口袋裏掉了出來。
她拾起來,捏在手裏看了看。
金色的煙嘴上,寫著“1916”。
買這款煙的人不多,當地人更喜歡中華和利群,更何況1916價格相對高了些,她備貨很少。
沒想到那個男人喜歡這款煙。
蔣遜放在鼻尖擦了一下,聞到了濃濃的煙絲味,她並不喜歡。把煙擱到床頭櫃,她拿上睡衣去洗澡了。
明霞山上,清晨的溫度低得滲人。
天還沒亮,蔣遜摸黑出門,頭頂接住了幾粒雪,小的讓人輕易就忽視了。等車停到了232號別墅外,天上連這幾粒雪的影子也不見了。
賀川晚了5分鍾出門,一眼就見到停在那裏的白色suv。
suv打著車燈,兩束黃色的光裏,浮著細細小小的顆粒,可能是浮沉,也可能是霧水。山上全是植物,地上都是草和落葉,這裏濕氣重,應該揚不起塵,那就是霧水了。
那個女人閉著眼睛靠在駕駛座上,穿著同一件羽絨衣,係著同一條圍巾。
“咚咚”——
賀川敲了兩下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