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明末文人統軍,這些通過熟讀聖賢書晉身書生根本不會打仗。張春將戰車結成看起來很厲害的密集陣型,紅夷大炮低平的炮彈衝過來,一發炮彈就是一條血胡同。
在這種必敗的安排下,明朝的武將唯一的使命就是送死,所以也不能埋怨吳襄這等遼東老兵油子臨陣逃跑。
一切都是明末的體製造成的。
以文人統兵,也是明朝不得已而為之。皇帝的第一考慮是如何鞏固自己的皇位,在這個邏輯下,反叛的建奴和擁兵自重的軍閥同樣危險。
像毛文龍那樣的土包子軍閥的危險程度甚至大於建奴!袁崇煥不殺毛文龍,也會有方崇煥殺毛文龍,早晚的事。思量毛文龍被殺的時間,正值明朝對滿清的戰爭有了喘息之際,此事不殺,更待何時!?
你以為遼東的軍隊是用來抵抗建奴的嗎?
屁!
你以為遼東的軍隊是用來保護百姓的嗎?
屁!狗臭屁!
遼東的的軍隊是保護老朱家的皇位的!
毛文龍的義子義孫在東江鎮不下兩千人,東江鎮上下隻知毛文龍,不認我大明帝,與建奴何異!
有道是:
袁崇煥隻身入東江,真矯詔義誅毛大帥;
南居易擺酒賺澎湖,假議和智擒紅毛酋。
此二人我大明左右國柱也。
……
宣鎮三巨頭垂頭喪氣,內心苦苦支撐,隻盼著建奴互市之後速速離去。
宣鎮副將王濱急匆匆地趕來:“三位大人不好了,東達子延邊城列營三十裏,在城下演練大炮,炮聲隆隆不絕於耳!”
張家口韓通官滿頭的衝進來:“三位大人東達子得寸進尺,他們一麵遣人互市一麵遣使者送來口信,聲稱不同東達子講和,東達子就馬上發兵攻打長城。”
王坤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董繼舒抄起頭盔:“他娘的,左右是個死,老子今天不活了,幹脆一了百了。傳令標營,跟我上城牆!”
沈棨拉住董繼舒:“董總兵,死有何難?總兵死後可能保住宣鎮乎?總兵死後可能使百姓免遭塗炭乎?”
董繼舒甩開巡撫的手:“沈軍門,乎什麼乎?我不懂!我現在能使喚的就隻有我一條命!”
沈棨哭喊道:“將軍且留下性命善後!要舍,便舍了我這條命罷!”
董總兵愣在原地:“軍門,你什麼意思?”
沈棨一抖袖袍,站立廳中,扶正烏紗帽,轉頭問太監:
“王公公,皇上的口諭到底是怎麼說的?”
王坤坐在地上回答:“著宣府便宜行事,固守邊牆,勿使東奴入口。欽此。”
沈棨雙手袖在懷間,長長地出一口氣:
“我沈棨此去同建奴議和,乃是曲解聖意,千刀萬剮,由我一人承擔。將軍和公公務必留得性命保住宣鎮。”
王坤的眼淚當時就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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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本章涉及的史料
《滿文老檔》六月
是日,遣往張家口這阿什達爾漢、龍什、達雅齊塔布衛寨桑前來報信。
是日,遣阿什達爾漢、龍什、達雅齊塔布囊衛寨桑還張家口。
是日,遣歸降蒙古嫩特木爾屬下人中有銀兩者,命葉努率領往張家口貿易。
是日,至距明邊二十裏外喀喇巴兒噶孫舊城河地方,列營三十,掘壕三十。壕寬深各一丈。
是日,於距明邊十五裏外地方,列我所推攜炮演試之。
命將根度爾、海色、寨桑及特木爾金等四台吉治罪,奪其所乘之馬。前頒禁約雲,不得擅離旗纛亂行等語。因違禁擅離旗纛亂行,遂奪根度爾、海色、寨桑、特木爾金待所乘鞍馬,其餘隨從各鞭二十七、貫耳也。
是日,遣往張家口之愛巴裏、喀木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