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覺得有這麼一個人能看見自己,是好的吧,多久沒被別人看到過了,除了那個要殺她的和尚,就隻有章淮謹了,這個痞子劍客。
可是她活著的時候怎麼說都當了二十多年的大家閨秀,雖然當鬼的時間比活著的時間長的太多,可那二十年活的時候留下的印記,是怎麼都不會磨滅的。
也是,那心中的恨,也是不會被磨滅的,相反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心中的恨反而越來越大,就像一棵大樹,都牢牢地紮根下來了。怎麼拔?砍了也有根在啊……
“好了,你再看,我就挖了你眼珠子下來。”阿呂的麵容慘白,說這句話的時候又給人汗津津的感覺,任何人聽了都會抖上三抖。
幸好隻有像痞子一樣的章淮謹能夠聽見,不然早就把別人嚇破了膽,而章淮謹卻一點事情也沒有,隻是更加嬉皮笑臉了起來。
“我說你,脾氣也忒大了,我就看看你怎麼了,再說漂亮的女人不就是給別人看的嗎?”說完,那腳就抖得更歡實了,直把那張有點年睡的床搖的一個響。
漂亮,女人……原本聽來該生氣的一句話,阿呂卻沒有生氣,隻是呆了,原來自己還有一天被別人誇漂亮,原來自己還是一個女人?
這漂泊了多少個年歲,阿呂都快忘了自己曾經是個漂亮的女子了,這身上的紅衣也是自己身前穿的那套。自從變成了鬼就從來就沒有換過了,自己上輩子那些華麗的衣服,那些金光閃閃的首飾,她真的有點想念了。
阿呂發著呆,也不看再跟章淮謹說話,章淮謹覺得沒趣,嘴裏又欠扁地說到:“發什麼呆,再漂亮也是個鬼,除了我,還有誰可以看見,你說我遇上你,這是不是倒上八輩子黴了。哎,還好我有點用,能幫你報仇,不然的話,這個時候我的骨頭就要留在那亂葬崗裏了……”
一句話說完,就等著阿呂來點反應,不出他的意料,阿呂立馬就發火了,一陣陰冷冷的風直往章淮謹的脖子裏鑽。
不止這樣,這風還越掛越大,吹滅啦蠟燭不說,還吹落了古董架子上的花瓶。章淮謹想要去救那古董花瓶的,這天字一號房裏的東子應該是不便宜的,再便宜摔壞了,還不是那金掌櫃說多少是多少?
可是人還沒去那裏,阿呂的身形就先擋住了他的去路,此刻沒有蠟燭的光。全憑著那朦朧的月光才能模模糊糊地看清楚房裏的樣子,還有阿呂那恐怕的樣子。
“以後嘴巴不要這麼欠,想要活著就好好聽我的話,我有的是辦法把你弄死。”那聲音早已不是女子的聲音,而是沙啞的,像鋸木頭一樣吱嘎吱嘎的聲音了。
阿呂不是女人,不是人,她是一個鬼,一個女鬼,一個隨隨便便就能把人嚇死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