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屏答道。
“那碧玉茶匙呢?也是他送的?”蕭璃咬著牙關,怒氣泄在言語間,他的南屏不是這樣貪圖富貴之物的人,慕容朝夕頻頻示好,而她也頻頻收下,這叫他怎能不氣瘋?
“那個小寵……”不遠處有個黃金籠子,裏麵的小寵不知是不是鼠類,正沿著黃金籠子跳上跳下,玩耍得自由自在,蕭璃側過身子,手臂撐著牆。
“是他送的又怎麼樣?蕭璃,你不要告訴我,你今日來為的就是與我爭論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南屏不耐煩了,見蕭璃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沒來由的聲音也揚高了兩度。
“南屏!”門外傳來慕容朝夕擔憂的輕喚,南屏打開門,蕭璃一眼瞥過,神色遽然大驚,眸色頓時充血,指著慕容朝夕手中的東西,問道:“這……這是南屏送你的?”
慕容朝夕有些莫名,自然而然地答道:“是啊……怎麼?”
蕭璃墨眸頓時跳躍怒色,整張臉都氣得扭曲了,原來!原來她並不是隻給他織了‘欲織就鴛鴦欲雙飛’,她不光是給他親手織了筆筒套子,她是連送了兩份,真是好……珍貴的情誼!
“哼!很好很好!”蕭璃冷哼幾聲,終於按捺不住心中憤怒,拂袖而出。
南屏瞥見了慕容朝夕一直珍而愛之,一直放在身上的筆筒套子,心中頓時知道蕭璃在憤怒什麼,本能地欲解釋,忽然又覺得多餘了些,能夠三言兩語便可以挑撥的動的便不叫真心。
蕭璃,你有多憤怒,我便有多失望!
“南屏,蕭璃公子為何突然間惱怒?”慕容朝夕有些惴惴,這段時間以來,南屏待他的態度也越來越不像一個合作者,他心中暗暗高興。
南屏不答,卻也沒了與他品嚐的心情,隻道:“我累了,先回府了。”
馬車達達達地響在青石磚上,南屏有些疲倦地倚在車壁,突然車身一震,寒夜一聲驚喚:“主子!”
南屏撩開馬車簾子,蕭璃就站在那裏,眉眼定定地瞧著她。
她並未下車,隻道:“公子的氣可曾消了?”
蕭璃雙手背後,不言不語。
南屏又說道:“公子,南屏倦了。”她放下車簾子,馬蹄達達重又響起,她與蕭璃之間每次親近莫逆之後,就會莫名地出現問題。
他心裏在想什麼,她清楚。
她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他?
他又憑什麼懷疑她?叢林中生生死死都闖過來了,莫非敵不過小小的一隻筆筒套子麼?他倘若隻是因為占有欲而生氣,那她又將置於何處?
一連數日,再無那人訊息。
南屏倚門緩思,雙兒見她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便問道:“小姐,你為什麼要和蕭璃公子吵架啊?你們之前不是很好嗎?怎麼突然間就不來往了?”
南屏搖頭,雙兒不明白,她也不明白。
蕭府內,一燈如豆。
蕭璃對著空白的宣紙漠然不語,半晌,歎口氣,揉成一團,扔了,精織的筆筒套子就在手邊,卻如同一顆刺般橫在他心口。
她信他,從不疑他,是因為他自己也知道他不會讓她懷疑,可她呢?
慕容朝夕與她曾經日夜共事,如今他又因為要密查容華與宮中的關聯而無法天天倍伴她,再加上容華還從中摻合,他竟然覺得南屏與他遠了。
非要這麼疑她麼?
蕭璃賭氣,決定不見路南屏了。
路南屏比他還要賭氣,更是不會主動見他。
過了幾日,蕭璃沒法子,隻好央璃城裏的某個與路南屏熟識的富家千金,找了個量衣服的借口,把路南屏騙過來。
雲依依,雲員外家閨女,和路南屏頗為熟識,本身知書達理,路南屏也極為欣賞,蕭璃就選了她來當說客。
一聽是雲依依邀請,路南屏不以為意,便去了。
進了雲府,立刻有乖巧的侍女們帶路,領著她朝內苑而去。
雲府很清雅,這是南屏第一次來雲府的感覺。
曲徑通幽,假山層疊,另有道路通向內苑,小道邊邊植百合花,香風習習,極為膩人,轉過曲曲折折的花間小徑,踏過桑青色的石階,便到了雲府後院。
雲依依早迎了上來,命侍女退下,親自上前拉起南屏的手,“你來啦!”神色間卻有些躲閃,不敢與她對視。
南屏雖覺奇怪,目光凝處隻見月色衣衫一閃,一張睽違數日未見的臉便怔怔地釘進她的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