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亞多的火氣衝到了腦門,忽地想起爹娘的耳提,先生的麵命,嬌妻的好處,同僚的長舌;已經衝到了日山麵前,拳頭已經舉了起來,牙一咬,心一橫,變拳為掌,猛地摑在臉蛋子上,耳輪中隻聽“啪”地一聲驚天震響,火辣辣地疼啊!
臉上疼,心裏更痛!
“撲通”跪在地上,懺悔道:“嶽父大人,小婿看得出您心中有氣,可是,您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族人著想啊!身子壞了,就什麼都沒了。外麵的事情,您隻管放心,小婿還說得上話,一定照顧周全。嶽父大人,您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如果您有個什麼閃失,即將將來我們這些做兒女的升了官,發了財,想孝敬您,卻又怎麼能啊?”
真他娘的感動啊!這番話,入情入理,感人至深,隻要你是個人,還能挺得住?嗬嗬,我都佩服自己的無恥,不能不佩服啊!
羅亞多正在暗自得意,等著日山雙手相攙,等著暖人的話語,可是,他錯了,錯的一點都不靠譜!
身前氣流突然大變,羅亞多也是習武掌兵之人,這點警惕性還是有的,否則早在戰場上丟了性命。說是遲那是快,羅亞多身體後仰,想避過對方的攻擊,稍稍遲了一些,一腳踢在他的下巴上,借力使力,身體騰空,向後翻去。陰差陽錯,或者真的昏了頭,竟然多翻了半圈,後腦勺磕在地上。
“什麼東西,我看了你就惡心!”
羅亞多沒覺得疼,腦門處積攢的火氣,“騰”地衝出來,將腦袋上的頭發都豎了起來。
雙手一支地,腰杆用力,霍地竄起,向前衝去。
電光火石間,摟頭就是一拳!日山的身子向後栽去,如影隨形貼上來,左拳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砰”地又是一拳!
“娶了你的女兒就可以打我了?老棺材瓢子,給臉不要臉!”
日山倒在地上,兀自罵道:“好你個兔崽子,敢打老子!”
羅亞多上去踏上一腳,道:“你是我妻子的老子,本來我也想把你當成老子,給你應得的待遇。可是你為老不尊,怨不得別人,今天我就替月娃的阿翁教訓你了,咋地吧!”
還不解氣,再跺上幾腳。
“不是我想娶,是月娃非要嫁,這個道理你要搞清楚?老不死的,我都替你羞呢!”
再來兩巴掌!
“你憑什麼打我,別裝死,我問你呢!”
怎麼沒動靜了?
“你不是能嗎?起來呀,咱再過兩招!”
哎呀,不要出人命啊!他要有個好歹,月娃還不殺了我啊!
蹲下身子,雙手一試,還有氣!大概是氣昏了!
羅亞多出來叫人,隻見外麵黑壓壓站了好些人,目光中盡是敬仰佩服,如同他們往日看大帥一般。
“幹什麼?看戲啊?散了散了!”
幾百號人,同時跪下,人群中的雷德進,由衷讚道:“羅將軍英明神武,蓋世無雙,小的五體投地,敬佩萬分!”
“羅將軍英明神武,蓋世無雙,小的五體投地,敬佩萬分!”眾人齊聲高呼!
羅亞多好不得意,沒想到自己隻不過做了一件該做的事情,兄弟們竟給他這麼高的榮譽,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民心不可欺不可欺啊!
羅亞多在光環中蕩漾的時候,劉琦、張憲正在與雷德通談話。談話的氣氛是融洽的,劉琦也充分肯定了雷德通的貢獻,話鋒一轉,道:“報捷的奏折,已經發了出去,不日就會有恩旨下來。不知雷將軍今後有什麼打算?”
雷德通虎目含淚,道:“德通辜恩背主,羞愧欲死,隻願歸鄉務農,再沒別的奢求了!”
張憲長歎一聲,道:“軍人當講究忠孝死節,可也要分清什麼是忠什麼是孝。大忠大孝,才是吾輩堅持一生的東西。雷兄實在是大忠大孝之人,我知道,劉大帥知道,天下之人,都知道呢!”
張憲率先攻入順天城,雖然沒有生擒楊麼,到底是立下了頭功,對於有恩於自己的雷德通,自然要極力挽留了。
劉琦也在一邊相勸,雷德通鐵了心要回鄉,還真不是一時半刻能勸得住的!
就在這時,親兵來報:羅亞多打了泰雅族的首領,前來請罪!
這是什麼話?哪有女婿打泰山的道理?
劉琦大怒,真恨不得宰了這個羅亞多!
紅旗報捷的信使到達杭州的時候,趙桓正與執政趙鼎、江南東路轉運使、杭州知府、再加上一位大宋最醜的官員沈正聲議事。
“陛下,台灣紅旗報捷的使者到了!”
殿內眾人不禁露出喜色,趙桓非常鎮定,道:“折子呈上來!”
“是!”
當值的班直將折子雙手呈給官家,行禮退下!
隨意看了看信的風口,確認沒有人打開過,這才展開觀瞧。看罷,將信遞給趙鼎,微笑著說道:“劉琦張憲打了個漂亮仗,順天城一舉而下,楊麼自焚,戰鬥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