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藥不一會就呈上了,韋娘遞到夕蓮嘴邊,她執拗撇過頭:“我不喝!”
韋娘快愁死了,望了眼身邊的福公公,福公公也搖搖頭,對於皇後他們總是無計可施。
屋裏安靜的出奇,似乎大家都不知該怎麼辦了。這時,司馬昭顏猛地捧起她的臉,不由分說吻了下去!還是那樣的柔軟,和記憶中一樣香甜,他吻她的機會為數不多,於是用盡了力氣。
夕蓮大驚,揮舞著拳頭在他身上一頓好砸,他的舌狂野侵入了她的口,完全打亂了她心跳的節拍。
一旁的韋娘驚訝瞪大雙眼,福公公卻眯著眼笑。
霸道的掃蕩後,昭顏鬆開了夕蓮,冷著臉問:“喝不喝?”
夕蓮驚魂未定擦擦嘴,慌亂點頭應道:“我喝,我喝!”
可再對上司馬昭顏的雙瞳,她的臉止不住發燙,趕緊將湯藥一飲而盡。擱下碗,昭顏又屏退了左右,夕蓮緊張盯著他問:“你又要做什麼?”
昭顏掀開錦衾鑽了進去。夕蓮下意識往裏縮了縮,方才他在眾目睽睽之下那樣對她,她心有餘悸。司馬昭顏從不是隨便的人,難道一夜風流之後就性情大變?夕蓮一想起來就惱怒,背著他躺下了。
昭顏伸手握住她的肩,夕蓮扭了幾下,哽咽道:“你別碰我……你去找那個秦昭儀吧!”
“夕蓮……”昭顏心中一緊,急急將她摟住,在她耳邊柔聲道,“我錯了,我再也不會……保證、隻要你,除了你,誰也不要……”
他的氣息從她的耳後拂過臉頰,癢癢的、麻麻的,夕蓮無端端覺到心酸,轉身埋在他赤裸的胸膛哭了起來。司馬昭顏是皇上,從前他也有琴兒,現在有別人了,她為什麼感到這樣難過?甚至有一種被遺棄的委屈……她怕什麼?失寵?她從來沒想過要得到他的寵愛,或許過去的一年,她已經習慣了、已經在他的脈脈溫情中迷失了自己……
“夕蓮,我喜歡你……隻喜歡你一個……”
夕蓮懵懵抬起頭,滿麵淚光。予淳也說喜歡她、說她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說這一生能得她相伴是最大的心願……可是,“隻喜歡你一個”這句話他沒說過。
她帶著濃濃的鼻音反問了句:“就我一個麼?”
昭顏拭幹她的淚痕,認真答道:“嗯,我隻喜歡你,隻要你!”
他的心跳很快,幾乎要蹦出胸膛,君無戲言的承諾他說過很多,但關於愛情的誓言,卻是第一次……昏暗的燈光下,夕蓮癡癡看著他,忽然說了句:“君無戲言!你若是要了別人,我才不給你生孩子!”
昭顏將她緊緊摟住,內心充滿感激,她不恨他了,能等到這一天,上天總算待他不薄!
夕蓮在他懷裏悶哼了聲,嚷嚷:“他又踢我了!”
昭顏欣喜伏在她肚子上側頭聽,仿佛在聽世上最頑強的生命動跡,這個小生命是他的希望、愛情的希望、大褚國的希望……
福公公領了人抬著幾個大熏爐進來,見皇上正聚精會神趴在皇後肚子上傾聽,便沒請安,放置好後悄無聲息退下了。
10、麝香
窗外,幾枝桃花悄然抽了新芽,綻了花苞。夕蓮深深吸著早春陌生的氣息,驀然發現天氣已經暖起來了。在合陽宮大鬧了一場,夕蓮事後方知自己失態,堂堂皇後爭風吃醋的謠言傳遍了朝野。盡管夕蓮一直在否認:“我沒有吃醋,韋娘,我不是在爭風吃醋!”
韋娘也隻是笑著。
除了合陽宮那一夜相擁而眠,夕蓮還是警惕著與司馬昭顏保持距離。雖然窩在他懷裏也挺舒服的,但是……
她的臉頰莫名浮現出紅暈,嘴角淺淺彎了上去……那日醒來,她癡癡盯著他的胸前的肌理,竟忍不住伸手去觸摸,一直遊走至他腰間,輕輕環住了。如今他的腰可比自己的窄多了……
“笑什麼呢?”
夕蓮斂去了嬌態,俯身請安,“臣妾恭請太後金安!”
太後一怔,“免禮。”
夕蓮被陽光襯得精神煥發,不似前一陣那般死氣沉沉。太後在她身側坐下,問:“找我有何要事?”
夕蓮目光遲疑垂下,盯著自己的手指尖,囁聲問:“那信……是他送進宮的麼?”
“是元帥所托。”
“他在哪裏?”夕蓮急切抬目與太後相對。
“躲在一處安全的地方……”太後嘴角抽了一下,雙眼微眯,“司馬昭顏如此工於心計,我們小看他了!”
這話讓夕蓮嚇了一跳:“太後為何這樣說?”
“以後你就知道了!”盧太後滿心不悅,盯著夕蓮一字一句說,“你別忘了,他是敵人,即使他對你千依百順、萬般討好,也不能自己亂了分寸!”
夕蓮肩膀驟然抖了一下,渾身發冷。雖然恨他,她卻從未當他是敵人。他不是白癡麼?怎會工於心計?夕蓮辯解道:“我自有分寸,予淳哥哥究竟在哪裏?”
“軍營。”
夕蓮驚得張大了嘴,他就混在軍營?前些日子的校場閱兵,他豈不是就在司馬昭顏眼皮底下?
“大隱隱於市。”
盧太後呷了口茶,前邊幾名侍婢正在掛一副新裝裱的山水畫,她看得出了神。
夕蓮一時新奇,挺著肚子上前仔細瞧了瞧,墨跡清新華潤,定是剛作不久的。墨香裏夾雜了一種薄涼的氣息,有幾分熟悉。她凝神想了會,實在想不起,隨口問道:“這是什麼味?”
盧太後回過神來,“墨香吧?”
“不是,另外一種氣味。”
盧太後驚覺這畫非宮內所作,急忙拉開夕蓮,“是麝香!”
夕蓮懵了,記得林太後說麝香可以用來墮胎……她喃喃問:“怎麼會有麝香?”
“墨塊中都會加入少量冰片、麝香作香料,無妨。隻不過宮中的墨都是特製的,不會采用麝香。”
夕蓮眼睛轉了轉,略帶試探問:“這不是宮裏的畫?”
盧太後不應,隻說:“這樣少量沒事的……夕蓮,你六個多月了,日子不遠了。先安心將孩子生下來,予淳的事,你別操心了。”
夕蓮若有所思點點頭,滿腹疑慮正要退下。盧太後忽然又叫住她,遲疑再三啟口道:“盧家,添丁了……是個女孩。”
夕蓮傻傻反問句:“盧家?”
太後轉過身去歎道:“予淳,當父親了。”
宛若晴天霹靂,夕蓮一個不穩往後摔去,侍婢及時扶住。她失魂落魄走出太後殿。
予淳當父親了……她本該傷心欲絕,卻提心吊膽地想起另一件事——那陣特殊又熟悉的氣息!她聞過,還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因為那是予淳給的啊!一路上,她閉緊雙眼努力回想,腦海裏閃現出一連串可怕的畫麵!不由倒吸了口冷氣,衝入寢宮連連呼喚:“韋娘!韋娘!”
韋娘總是惶惶不安,一聽到夕蓮這樣心急火燎,更加焦慮,皺著眉問:“又怎麼了?”
夕蓮喘了會氣,一手撐在腰間,“那個荷囊、荷囊……我放哪裏了?”
韋娘眼前發昏,幾乎站不穩,怎麼又提及荷囊的事?
“韋娘?怎麼了?那個荷囊呢?”
韋娘神情恍惚:“早先就被皇上搜去了……你要做什麼?”
夕蓮無力坐下。她沒記錯,就是那種味道……為什麼?予淳為什麼要這樣做?
司馬昭顏戴著麵具悄悄走了進來,本想逗夕蓮玩,卻見夕蓮和韋娘都是一副恍惚的表情。他不解問道:“你們……怎的了?”
夕蓮被突如其來的嗡嗡聲音嚇得驚叫了聲,麵色慘白。昭顏立即摘下麵具,三兩步上前扶住她,急切問:“夕蓮,怎麼了?”
韋娘也醒過神,喏喏道:“沒事,皇上……”
夕蓮卻死死抓住昭顏的手,眼裏有幾分驚恐:“那個荷囊,那荷囊裏是不是有麝香?”
昭顏腦裏“嗡”地一聲炸開了,她不知道?她竟然真的不知道麼?
豆大的淚滴就那樣從她眼裏滾了出來,像斷了線的珠子,她抓住昭顏的手,聲音顫抖問:“琴兒是怎麼……是被麝香害死的嗎?”
昭顏默默點頭。
夕蓮承受不住,雙目緊閉,淚更加洶湧而出。是她害死了琴兒,居然是她最信任的人利用她害死了琴兒和那個即將出生的孩子!
司馬昭顏將她攬在懷裏,心痛得無以複加,原來她從來都不知情!他報錯仇了,還將她傷得那樣徹底。滿室的流蘇簾幔浸透在融融燭光中,如一道道黃濁的淚。悔之晚矣,他早在琴兒的靈堂就已經淪為不可饒恕的罪人……
“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夕蓮的拳頭像雨點般捶在昭顏身上,大肆嚎啕,“為什麼利用我?為什麼要害琴兒……琴兒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我要下地獄……壞人一定會下地獄!”
昭顏緊緊鉗住她的手腕,“夕蓮,夕蓮!別這樣……你還有孩子,當心孩子……”
夕蓮一怔,轉而小聲啜泣,淚滑過臉頰,濕了他的衣襟。
“夕蓮,原諒我……”
司馬昭顏輕輕拍著她的後肩,像韋娘那樣悉心。
“是我……該請求原諒的那個是我……”夕蓮一麵呢喃,眼前不斷浮現年少歲月的點點滴滴。那些歡樂、那些笑聲明明都是真的,可結果為何是假的?他的孩子都出世了……他還利用她對付司馬昭顏、讓她變得十惡不赦!
昭顏靜靜拍著她,直至她疲憊入睡。
一旁的韋娘才終於鬆了口長氣,戚然起身出了內殿。她受夠了,這樣的煎熬究竟何時才能到頭……
昭顏命人打來熱水,親自擰了錦帕,輕柔替夕蓮擦去滿臉的淚痕。他強求的兩次歡愛,繾卷了相互的尊嚴,扭曲成那樣醜惡猙獰的臉孔,她會原諒嗎?她能忘記嗎?
他漸漸褪去她的衣物,為她擦拭胳膊、後背、腿腳……還有高高隆起的肚子,他笑了笑,至少他們還有個孩子呢!他伏在她肚子上,輕輕喚著“曦”,這是孩子的名字,他早就取好了,他叫司馬曦。
“琴兒、不要!”夕蓮又從噩夢中醒來,淚水漣漣。
“沒事,是做夢……”昭顏輕聲安慰,“別哭,他會不高興。”
夕蓮望著床頂的金色蓮花,不敢眨眼,好似一閉上眼,就能看見一片血紅。琴兒是剖腹的,一定流了好多血!她聞見了,那樣腥……
昭顏的下頜頂在她額頭,輕聲道:“夕蓮,不怪你,是他們要害、害人,不是你。”
“是我害的,琴兒一定會怪我……”她止不住顫抖,抬頭對上昏暗中他熠熠發光的眼眸,“還有你,你也怪我是不是?所以你……將我送去烏鏡台,我活該的,應該在那裏關一輩子!”
“不。”昭顏一手捧住她的臉,“不是、不是你的錯!”
如果當時他不那麼衝動,認真查過以後再處理,或許他們不會落得這樣……
她的臉在暗處,飛揚的眼角卻折射出悲痛的悔意。
帳外隻有一盞燈,透進朦朧微弱的光,他聽著自己狂烈的心跳,低頭覆上她的唇,汲取蓮香。
他想彌補,乞求她原諒、乞求她遺忘……
他摸出枕下的紅綃,遮住她的眼,因為那目光太晶亮,照得他羞澀無比。
夕蓮輕喘,止住他探入她衣襟的手,“不要……當心孩子。”
“我會小心……”昭顏無所顧忌笑了,反正笑得再傻,她也看不見。觸到她的身體,他幾乎抑製不住迫切的欲望,卻又想為她帶去更多的歡愉。
夕蓮招架不住,遲疑問:“真的可以嗎?”
他自小在禦書房裏窩著,幾乎將大褚書庫中所有的書都翻了個遍,曆代傳下的這類書尤其多,他輕咬吻她的耳垂:“放心,我比你……還在乎他。”
意亂情迷……她第一次體會到那種堅硬的節奏如此奇妙,在她身體裏泛濫、泛濫成災。不知究竟哪處來的潮水,將她淹沒得快要窒息,於是發出呼救般的呻吟,她微微抬起手臂、張開五指想從空中抓住什麼……
柔若無骨……仿佛連大地都失去了依托,他在柔若無骨中墮落、在蓮花香氣中迷失。他全心全意要從她身上磨滅曾經的罪惡,烙下新的印記。要向他們的孩子證明:看,你父母原是相愛的,他們是如此深愛彼此……
她的呼吸急促到了極致,禁不住一陣戰栗,任性哭喊著,“昭顏、昭顏!救我!”
他低吼出聲,身子僵直,十指插入她的指縫緊緊交纏。
床帳中彌漫著一股新的味道,夾雜了他和她。
紅綃下,她的眼眶濕潤通紅,手指還緊緊扣在他手背,漸漸平複聲息。
“皇上,娘娘怎麼了?!”
帳外響起福公公急切的聲音,昭顏堵住夕蓮半張的嘴,哭笑不得,“沒事,出去。”
他的聲音因情欲略顯低啞,福公公當即反應過來,暗自懊惱,自己在皇帝身邊當差多年,竟犯這樣的錯誤!也不答話了,悄悄退了出來。
夕蓮自己扯去了紅綃,直愣愣望著昭顏,他額前幾縷發散落,略濕。
她怯怯說:“放開……”
昭顏抿嘴一笑,抽身而出。夕蓮不知如何麵對他,索性將臉埋了起來。
他從後麵摟住她,擁衾共枕,方才的歡愉還在身軀四肢遊走。他溫暖的手掌覆在她腹部細細摩挲,夕蓮舒心閉上眼,感受後背一大片熾熱的肌膚,原來這就是肌膚之親……她渾渾噩噩睡去了,很香甜。
司馬昭顏走出禦書房,腦裏還在回想右相大人說的話,迎頭撞見在門外踟躕許久的福公公。
“有事?”
福公公笑眯眯應道:“哎,皇上,方才太醫來為皇後請脈了。”
昭顏停下腳步問:“她怎麼了?”
“沒,皇後很好,胎兒也很好!”福公公笑答,又支支吾吾,“隻是,太醫提了點意見……”
福公公說話一向迂回,昭顏猜,這話一定非常難說出口。“說罷。”
“嗬嗬……太醫大人隻是建議,皇後雖然身子底不差,不過懷胎中還是不要太激烈的好……”福公公輕聲說著,不敢直視司馬昭顏。
“哦?”昭顏嘴角含笑,“太醫……怎知?”
福公公賠笑道:“昨夜不是記檔了麼……”
司馬昭顏斜了他一眼,“記檔?孕中記檔?”
福公公捏了把汗,還是如實道:“是奴才告訴太醫的,奴才有責任向太醫院報告皇後的情況……而且奴才也關心龍胎,這個……皇上可以招幸嬪妃,廣施福澤,讓皇後好好養胎……啊,不!”福公公隻是順著太醫的話說,忽然反應這話不對,趕緊閉了嘴。
昭顏笑得雙肩抖起來,向來精明的福公公也有糊塗的時候,招幸嬪妃,不是找難受麼?他拍了拍福公公的肩:“放心,朕、自有分寸。”
福公公長籲口氣,皇上少年老成,懂的事也格外多,希望他真的有分寸吧!
夕蓮整日都躲在內殿,自從太醫說了那句話,她羞愧難當,再也不想出來見人了!她一手捧著沒繡完的小肚兜,心煩意亂,捏著針無從下手。
“為何不用膳?”司馬昭顏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夕蓮將手裏的東西一扔,匆匆爬上床去,一邊蓋上被子一邊對韋娘說:“我睡著了,就說我剛睡著!”清晨她也是裝睡,等司馬昭顏上朝之後才起來。
昭顏掀簾而入,探頭看了看,問韋娘:“她……怎麼了?為何不用膳?”
韋娘隻好答:“剛睡著。”然後退下了。
昭顏撥開羽簾,見她的眼睫閃了幾下,溫柔說:“起來用膳。”
見她沒反應,昭顏俯身在她唇上輕啄,夕蓮猛地睜開眼,紅著臉推他:“不要,你去找別人吧!”
“別人?”
“秦昭儀、什麼昭儀的都行,反正別來煩我!”她橫眉豎眼,嘴撅得老高。
昭顏攬過她的肩,“君無戲言,忘了?我隻要你一個……”
夕蓮滿臉委屈轉過頭正對他,“太醫說了,我要勸皇上廣施福澤,讓皇室子嗣興旺才好!反正秦昭儀你也要了,不如再多要幾個!”
昭顏聽出幾分醋意,忍俊不禁,夕蓮怒視他,“笑什麼?”
“沒有……”他清了清嗓子,“孩子,餓了。”
夕蓮摸了摸肚子,饑腸轆轆。
“我也餓了……”他話音剛落,細碎的吻便落了下來,柔和地掠奪、委婉地索取。
夕蓮一麵躲避一麵忙不迭含糊應道:“好……我去用膳……”
夕蓮垂目坐在桌前,小口吃著東西,似乎覺得所有人看她的眼光都不對勁,再看司馬昭顏似笑非笑的表情,臉頰就莫名其妙紅了起來。昭顏無意瞥見,發現他的狐狸精除了飛揚跋扈還有如此羞怯的模樣,惹人垂憐。
昭顏見她拘謹,便屏退了左右,隻留親近的人伺候。“這菜……是西蜀……禦廚做的,嚐嚐。”
夕蓮點點頭,聽到西蜀,她忽然想起林太後的事,遲疑開口說:“林太後對我有恩,我想上烏鏡台去看看她。”
昭顏感到意外,烏鏡台不是能隨便去的,宮規裏連皇帝都不能涉足。
夕蓮見他遲疑,索性放下筷子,照實說:“上次林太後托我帶封信出來,可惜不小心掉火盆裏燒毀了……我想去問問她是否有要事?”
“信?”昭顏詫異,“不是口信麼?”
“那口信,是我照她的意思說的,不過後來我想想,或許信裏還有別的事。”
昭顏頷首道:“讓福公公、去處理。”
福公公應聲,夕蓮又補上句:“有什麼事別忘了告訴我。”
11、逢生
水麵上星星點點散布著圓圓的蓮葉,韋娘灑一把食,紅鯉魚爭先恐後浮上水麵。夕蓮在亭內坐著休息,她納悶,這荷花池幾時成了蓮花池?
她隨口念道:“風乍起,吹縐一池春水。閑引鴛鴦香徑裏,手捋紅杏蕊……”
“鬥鴨闌幹獨倚,碧玉搔頭斜墜。”
夕蓮側頭淺笑,接著念:“終日望君君不至,舉頭聞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