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多哥哥,小多哥哥,等等我!”
六歲大的漂亮女孩提著裙子追趕著前方的男孩,殊不知,那男孩正陰沉著臉站在原地等她,女孩不小心撞了上去,卻隻撞到男孩精瘦的肚腹。
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被男孩子掐著紅撲撲的臉頰,狠狠低斥,“閉嘴!”
女孩漂亮的眼睛裏蓄滿了淚。
男孩嫌惡地鬆開她,從懷裏掏出紙巾細細地擦幹淨觸碰女孩的每一根指節,聲音帶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陰沉與狠絕,“還有,我不叫那個名字,我叫金鈺,我也不是你哥哥。”
他說完話,雙手插褲兜往前走,女孩跟在身後追,聲音是怯怯地,“小....金鈺哥哥,你不喜歡我嗎?”
前方的金鈺猛地回頭,眼底的陰鶩和殺意嚇得女孩渾身發抖。
五月份的天氣,空氣都是燥熱的,偏偏女孩額頭後背生出一片冷意。
那個長相俊美,偏偏陰沉得讓人無法接近的男孩就站在自己麵前,用諷刺地笑容看著她說,“你是我母親和我妹妹用命換回來的,你覺得我會喜歡你?”
許秋一句話都說不出,隻有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
金鈺看到她這個樣子,更是憤怒得近了一步,低斥聲落在她的頭頂,“別動不動就哭!誰允許你哭了?!”
許秋哆哆嗦嗦地擦幹淨眼淚。
抬頭就看到男孩頭也不回地穿過馬路,黑色T恤迎風鼓起,勾勒出男孩身上精瘦的線條,卻沒法勾勒出男孩的美好。
那個明明長得像童話裏那般美好的男孩,在馬路中間回頭狠狠睨了她一眼說,“滾遠點,別跟著我。”
他叫金鈺。
是峽市出了名的紈絝。
從五歲開始,各種壞事做盡,在警察局戒毒所成了常客,隨隨便便一個片警見到他都得低了頭喊聲,“金小爺好。”
他年僅十歲,已擁有一幫小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出了事身後還有金家罩著,整個峽市避他如蛇蠍。
隻有那個女孩不怕他。
從四歲開始,就說喜歡他,要跟著他。
——
金鈺原名不叫金鈺,叫許小多,因為期間各種亂七八糟的原因,後來他入了金家族譜,改了名,取了個珍貴寶物的鈺字,成功躋身成為峽市當紅不讓的富四代。
金鈺四歲以前還是個可愛聰明的性格,外界新聞媒體紛紛猜測,大概是之前由於母親意外死亡,給孩子造成了極大的心理陰影,所以,後期才轉變成這樣陰暗的性格。
對,陰暗。
峽市所有人都還記得,金家二老帶著年僅五歲的金鈺參加酒宴時,服務生由於太匆忙不小心撞到了當時還十分矮小的金鈺。
服務生還在低頭道歉的功夫,金鈺已經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紮進了服務生的鞋麵。
全場隻聽到一聲尖叫聲,眾人轉頭時,隻看到服務生抱著腳跪在了大理石地磚上,有血從他的指縫裏不斷滲出來。
有人離得近,聽到那個年僅五歲的孩子輕飄飄地聲音說,“既然看不見我,以後就跪著看吧。”
金家第四代獨苗一舉成名。
金鈺的父親大概事前跟金家二老打過商量,是以,金鈺一直沒能被安排送進部隊,但在金鈺七歲時,他自己要求進部隊鍛煉,金家二老也同意把他送了進去。
半個月後,部隊裏二十八個隊員全部非死即傷,重則全身癱瘓,輕則傷筋動骨。
金家二老去接金鈺出來時,還有一個教練吊著一條胳膊,努力擠出笑歡送。
金鈺也笑,隻不過笑容滲人,他對教練說,“謝謝,我還會回來的。”
八歲時,他替自己幫派裏的一個十四歲小弟頂罪,劉備上報給了金餘。
是強奸罪。
金餘去警局時,金鈺正坐在審訊室裏叼著煙,他模樣微醺地眯著眼,在看到金餘進來時,表情姿勢都沒變。
金餘問他,“做這些,感覺快活?”
金鈺點點頭,“還不賴。”
金餘上前從他嘴邊拿走那根煙放在自己嘴裏狠狠吸了口說,“行,隨你折騰,別把命折了就行。”
在金鈺的印象裏,這是父親金餘最後一次管他。
後來的後來,他在警局,戒毒所,一次都沒見過金餘。
金餘越是縱容他,金鈺就越是放縱。
隨著年紀增長,他的口味也在不停變換。
初中時,在校園裏,他玩學生妹,出來到酒吧,他玩熟女,人妻,少婦。
每每被中年男人堵在酒吧門口作勢要打架,他都亢奮得眼睛充血,讓身後的小弟全部站一邊看著,而他在場地中央,和中年男人拚得你死我活。
那時候,他快活得想死。
很多時候,他都希望,那個酒瓶子能砸在他的腦門上,讓他一睡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