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將錯就錯』(2)(3 / 3)

先從戀愛開始,不行嗎?

驟得,他一張臉沉了下來。

“繼續當好朋友?”他重新確認,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

該搖頭?該點頭?

看出她的掙紮,他的心情,也開始變差,“我不逼你。如果隻是繼續想做好朋友的話,現在我媽還沒回來,你可以選擇離開。”

她不願意結婚,他和母親無法交代,最重要,她好像壓根兒認為昨晚隻是一個意外。

她咬了一下唇,她不想要這樣順利成章的人生。

“掰掰。”低聲再見,她提起背包,猶豫了一下,還是離開。

人生,怎麼可以隻是責任?

18

這一次,沒有見麵,又是半個月,甚至連一通電話也沒有。

無數次,她想拿起電話,想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竄早就爛熟於心的號碼,怎麼也無法撥下。

她不敢打給他,而他,也沒有聯係她。

好像,有什麼東西,已經在悄悄改變,她再也不敢繼續以朋友的身份,沒心沒肺的賴著他。

其實,早已經有什麼,在他們之間萌芽。

但是,為什麼他對她的態度,不可以再積極一點?至少、至少,如果再積極一點,她會去考慮一下那個……結婚的可能性……

被自己心裏的想法嚇了一跳,雙腳反射性的抗拒一踢。

“唉呀,痛死我了,我的姑奶奶呀!”一聲哀嚎,對方誇張的大力揉著自己的膝蓋。

才不上當,她沒氣質的翻了一個大白眼。

“喂,說真的,你有什麼心事?很少見到丫你麵對美食,也能露出這麼‘憂鬱’的眼神!”調侃她的是她的發小——王春道。

說起王春道,相識相交還真是孽緣,王春道就是當年與她撕打的那個小惡霸!

王春道小時候就長得帥氣無比,是獨子,家裏人寵得不得了,家裏又有幾個小錢,在幼稚園裏,拉幫結對,更以“白馬王子”自稱。

小表哥還沒有出現前,所有人也確實對他畏恭畏敬,對“白馬王子”一稱,也毫無“異”論。但是,偏偏小表哥出現了,白皙的肌膚,長長的睫毛,靦腆的笑容,簡直符合所有小女生們心目中完美的王子形象。於是,好多女生都一直圍著小表哥不停的打轉,原本在女生群裏一直以“皇”著稱的王春道,頓遭冷落,終於,王春道小惡霸的氣焰爆發了。

小表哥好不容易畫好的畫,工工整整做好的功課,都被一一撕爛了。每次放學一起回家,她總能看到小表哥白皙的肌膚上,一道道淤傷,她問他發生什麼事,他總是憋紅了臉,慌忙說隻是摔傷了。

後來,這樣的謊言越來越多,她聽到一些風聲,終於忍不住在一個課間從中班跑到大班。

小表哥的書包被空空如已的倒掛在窗栓上,小表哥漂亮的圖畫被踩了好幾個惡狠狠的大黑腳,並被王春道得意洋洋的揚在手裏。

“還給我,不準撕!”小表哥拚命的去奪。

他好不容易補畫好的畫,怎麼能又被撕了?!

但是,瘦弱的小表哥一下子就被長得很強壯的王春道重重推倒在了地上,但是小表哥一反平時息事寧人的態度,爬了起來後,撲向了王春道。

兩個小孩扭打成一團。

“別打了!別打了!”與他們同班的幼稚園女孩們,都圍在一邊哭成一團。

她一上來,就遇見這一幕。

小表哥已經被王春道這惡霸騎在身上,小惡霸一個拳頭一個拳頭狠狠的甩在那張白皙、清秀的臉上……

當時的她,想也沒多想,向比她高出半個頭的王春道撲了過去,情況逆轉,她的“爪子功”又厲害又生猛,被狼狽攻擊的王春道被逼的節節敗退,最後居然一腳踢到她肚皮上,結果,捂著生疼的肚子的她操起小板凳,打破了小霸王的頭,小霸王痛到推倒了她,害她下巴從此多了一道“光榮”的傷疤。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小表哥流眼淚,難過、自愧的眼淚。

她和小霸王王春道的仇怨也從此結定了。

隻是,誰也沒想到,她和王春道的孽緣會這麼深,王春道在一年級時因為感染了甲肝,停學了一年,居然和她成了同班同學。

小學、初中、高中,他們居然一直是同班同學!該有緣分的那個早就留學毫無蹤跡,不該有緣分那個卻不打不相識,變成了現在的哥倆好。

這幾年王春道對其他人再惡劣,對她倒實在沒話說。設計院有漂亮衣服,不是先用來哄他那些花花鶯鶯,反而先送她這發小挑選。

平時,他和花花鶯鶯再情難自禁時,隻要她一通電話,他立刻會夠義氣的隨傳隨到,即使她隻是家裏水籠頭漏了,或家裏電燈壞了。

“王春道,你也是男人,我問你個問題哦!” 這段時間,她實在山珍海味擺在她麵前也沒有心情享用,之所以和王春道出來,就是想聽聽身為男性的意見。

“沒問題!知而不言,言而不盡!”王春道聳了一下肩膀,無所謂的態度,瀟灑而不羈。

小時候很強壯的王春道,越大反而越修長,應該長成土霸王一樣的臉,居然長得“星味”十足。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問了出口,“你說……男人對‘性’是什麼看法?”

“男人完全是用下身思考的動物,眼目牽引情欲,牽引男人的,自然是造物主在塵世間的傑作——女人。曼妙的身姿,迷人的曲線,如水的肌膚,嬌豔的麵容,都足以成為對男人最致命的誘惑……”

“停!”不愧學設計的,說起來的話,藝術到不行!

“不要這麼藝術,全部用一句話來回答!第一個問題,你對‘性’的看法!”她速戰速決。

“一句話?行!沒有女人,我會死!”這句話夠幹脆了吧?

“那如果在你身上發生一夜情呢?”

王春道神秘一笑。

這種夜夜會發生的事情,還需要用“如果”兩字?

他感歎,說出自己切深體會,“賓館一定要找高級,安全套一定要用名牌!”

如同被駝鳥蛋梗著,她呻吟一聲,她後悔了,她怎麼這麼白癡,什麼人不好問,去問王春道?!

“那如果發現你無意中動了‘處女’,你會因為負責想娶她嗎?如果會的話,你抱什麼樣的心情?”

“第一,為免惹上麻煩,我從來不會碰處女!第二,就算真發生了,要一一負責的話,等著我娶的女人,都能從這裏排到人民市政府,還輪得到那女人?!”

簡直雞同鴨講。她果然病急亂投醫,問錯人了……。

“等等、茗茗!莫非,莫非你突然發現自己愛上我這浪子,想用這招,嘿嘿……”王春道摸摸下巴,壞壞的笑,“就咱哥倆的交情,得,你說一聲,明天早上咱民政局門口見!”

見、見、見,見個鬼!去民政局門口幹架啊?

“看哥們這麼爽快的份上,幫個小忙怎麼樣?”王春道故做親昵的摟住了她的肩膀,低頭,在她耳邊輕喃,“哥們我,這會又有麻煩了……”

親昵樣子,看起來,象極了情侶。

餐廳的另頭,一位男子一邊沉穩、不疾不緩的向客戶闡述著此次出差調查的結果,一邊,目光飄向了靠窗那頭,一對非常親昵的“愛情鳥”。

不知不覺,他的臉,也慢慢沉下。

19

“女人,你再說什麼也沒用了!真愛、真愛,你懂不懂?”王春道一把將她推了上去,“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自己完了!”眼神,飽含濃濃的深情,好像入戲十足。

因為,她見到他的第一眼,拳頭已經揍了下來。

真愛?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可相信王春道的嘴!

她在心裏嘀咕。

每次這一刻的時候,她就覺得她特別倒黴,交友不慎。

朋友?有句話說的好,朋友就是用來利用的!

“那她是真愛,我呢?我是什麼?你一時的新鮮嗎?”女人咄咄逼人,又難以抑製的悲憤。

“一時的新鮮?這個用詞好!”王春道居然摸著光潔的下巴,令人吐血的點頭稱讚。

“你……”女人一個巴掌氣憤、不甘的揚了起來。

“我勸你先想清楚,值不值得為了一時之氣,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王春道語氣依然閑閑,誰都知道,這幾年,他在道上混了幾個哥們。

揚著的巴掌,壓抑的漸漸收攏,女人的雙肩一直在氣憤的顫抖著。

唉,她又在助紂為虐。

不過她真想不明白,為什麼明明這家夥名聲壞到不行,還是有這麼多女人願意飛蛾撲火?

也許,女人永遠覺得自己會幸運的成為最後一 個。

但是,人生很殘酷,有無數個經過,卻隻有一個最後。

王春道一直親昵的摟著她的細腰,她不得不配合任他“卡”油,這種事,她熟,隻要她把自己當成擺設,就好!

直到,她的目光對上……

天!

地洞在哪裏?

打擊、真是打擊!急急忙忙的,她正想掰開那家夥的手,一杯冷水,潑了過來。

“賤女人,不要得意!這臭男人你要,你撿過去就好了!”

呆呆的,她嘴巴一點點張大,冰水,一滴、一滴自她的發跡、睫毛,滴滴掉落。

媽呀,遭報應了!

“哼!我就瞪眼,看下一次什麼時候輪到你!”女人踩著四寸高跟鞋,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好毒!幸好,永遠都輪不到她。

“啪滋”一聲響吻,臉頰被什麼柔軟的物體大刺刺的波了一下,續被潑一頭冷水的第二個打擊外,第三個打擊接踵而來。

天啊!那平時大言不慚,兔子餓死也不吃窩邊草的同學,今天吃了砒霜拉,居然被毒到神誌不清,連老同學的豆腐也吃。

“終於解決了!”他興奮的表情,好像中了頭獎一樣,“你不知道那個女人多恐怖,天天站我家門口站崗,害得我都不敢帶其他親親女友回家,連累她們發生命案就不好了!”

所以,要發生命案,把安子茗推出去就好了?

朋友果然是用來利用的!臉上的水珠,繼續狼狽的滴落。但是,她根本驚慌到無心理會。

梁、梁梓析在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茗茗,痛嗎?不哭不哭,我幫你擦幹淨!”在持續發神經病的王春道,拿著紙巾,居然象哄幼稚園的小孩一樣,一邊哄著她,一邊幫她擦著臉上的水珠。

痛?這白癡,被潑水而已,怎麼會痛?但是,她倒真的很想大哭。

完了、完了、完了!

“茗茗,不哭、不哭,你再這樣,我的心兒都快被你擰碎了!”這肉麻當有趣的家夥,她想一拳揍過去。

梁梓析停在了他們麵前,一張線條硬朗分明的臉好冷靜。

“梁……”她怔怔的喊他名字。

別誤會,她可以解釋!

王春道終於覺得不對勁,順著她的目光望著過去。

“李先生,今天我們就談到這裏,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隨時來電谘詢。”停在他們麵前的精英男子,客套的與他同行的中年男人握了一下手,然後,與他們的位置擦身而過。

他,沒看到她?目不斜視的樣子,好像根本與她不認識一樣。

收回心神,王春道繼續邀約,“茗茗,委屈你!看有什麼想吃的盡管點,待會兒哥們請你看電影……”

通常王春道這話,就是任她宰的意思,但是,她根本就沒有心情。

腦海裏,一直不停的浮現著,剛才被視為隱形的一幕,心情,為什麼這麼糟糕?被他忽視,心好像窒息到喘不過氣。糟了,她真的完了。

明明,她見過太多比他英俊的男人,明明她見過太多比他條件更優的男人,但是,為什麼目光好像開始越來越轉不開。

她,好像愛上了一個人,不是小時候模糊的“伊啊呀啊”的愛情,而是真真實實的窒息。

從來,沒有過的心慌與害怕

倏地,她站了起來,推開王春道,追了出去,可是,門口哪還有他的身影。

焦急的,她不停的打圈,視線在追逐著每一個可能熟悉的身影。可是,沒有,沒有!

“茗茗,你在找什麼?這麼急?”

身邊,傳來趕緊買了單,隨後跟出來的王春道的關切聲。

“你丟了什麼?我幫你找!”

丟了什麼?她好像真的丟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愛情來臨敲門的時候,她硬穿上友情的外衣,所以,愛情以為這裏沒有它要找的人,所以揮揮衣袖離開了?

“茗茗,你哭什麼?你別嚇我!你到底在找什麼?!”王春道,一副被嚇壞的樣子。

她,可是遇見再難過的事,也能對自己拍胸膛加油的安子茗啊。

“你在找我嗎?”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沉穩的聲音。

她回頭。

原來,他並沒有走遠。

她孩子氣的臉上,依然不停掛著眼淚。

終於,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