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Broken Love』(4)(1 / 3)

他很少喊她“小寶貝”,但是每次喊,她都很歡喜。

眼眶紅了一下。

她默默的走向他,才剛一靠近,就被他扯入懷裏。

“還在為一隻破手機心疼?被偷了就被偷了唄,幹嘛把自己搞得這麼鬱啐?!”他用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鼻尖,希望找回她的好心情。

這家夥去年曾經試過一周內連著被偷了三隻新手機,然後鬱悶了足足一個月,甚至賭氣到揚言自己再也不出門逛街了。

他的小妻子非常情緒化呢!

她怔怔地望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她問自己,她到底認識眼前的人嗎?

“不要再藏心事了!要罵,就痛罵出來,不許去擦地板發泄!”他疼愛地用鼻尖輕撞她的,“來,和老公說說你的心事!”

“嗚……”

痛!

她捂著鼻子,哽咽。

他以為她又在裝蒜,騙他。

“你會怕痛?!”他一雙湛眸含著趣味的笑容。

他在逗她笑。

雖然他的性子比較木訥,但是,每次她心情不好,他會盡自己的全力,逗她笑。

她扯開他的手,站了起來。

她演不下去了!

她不想說,她不想問!彼此何必這麼辛苦?她已經不再需要他用另一個謊言,去圓謊。

“肚子餓嗎?要吃夜宵嗎?”她有點掩不住的冷淡。

將她重新拉入懷裏,她的情緒化,開始令他不安心。

“很餓,我想吃你。”他溫柔的調情,一並含住了她的耳垂。

她一陣冷顫。

“我不好吃,一點也不好吃!我還是去給你做夜宵吧!”她掙紮著,想起身。

卻被他翻壓住。

“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嗎?我已經忍了一個半月!”他啞著聲音說,眼裏,有兩簇不容忽視的欲火在竄燒。

“你說害怕被人撞見,不許我在醫院對你‘那個’,好,我忍!”

“但是,是你自己答應過我,回家後,任我折騰……”他的聲音越說越輕,俯身吞沒在一直誘惑著他的小紅唇。

她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他全身的皮膚,早就滾燙到可以燙傷人。

他的大手已經鑽入她的裳內,她有點抗拒,想要推開,卻引來身上的他,更大的欲望。

“我的小寶貝,要守承諾……”他哄著她,解著她的衣裙,一路吻了下來。

眼淚,從她眼角滑了下來。

她有一種,被陌生人侵犯著的感覺。

“呲”他痛得也冷抽了好大一聲。

她踢到了他受傷的腿。

她反抗的動作,僵頓了下來,霎時,已經不敢再動。

心窩,在不爭氣的扭疼。

安子茗,你沒用,你居然還是心疼他!

他痛得鼻子上都冒了冷汗,卻不忘柔聲撫慰,“我是不是太急了?弄疼你了?沒辦法,一個多月沒碰你了,想要到快發瘋了……”他笑得狼狽,身體的那部分仍停留在她體內,不敢再輕舉妄動,卻也不舍得抽離。

即然,心心記掛著初戀,為什麼還貪戀著她的身體?

果然,男人的心和欲望是可以分開的。

她心窩,又一陣絞痛。

痛到,隻能瞅著他。

“和我結婚後,你碰過其他女人嗎?”突然,她問。

她不知道,她還該不該在意這個問題。

精神的遊移不可原諒,還是肉體的出軌,更不可原諒?

女人永恒爭討的話題,居然,發生在她身上。

“結婚後,我有沒有碰過其他女人,你會不清楚?!!!”她的質疑,讓他有點生氣,開始極盡所能的吞噬她、撞擊她。

他想吻她的唇,卻被她別過臉。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事後,他抱著她,沉沉入睡,饜足感,讓他的唇角一直微揚著。

隻是,疲憊的他,根本沒察覺到,懷裏的人,一直睜著眼睛,無論如何逼迫自己,也無法有困意。

她動了一下。

他勉強睜開了雙眼,迷糊的問,“是去洗澡嗎?也幫我弄條毛巾好嗎……”

現在,他的行動不方便。

她沉默的點頭,去衛生間打來一盆溫水,用溫毛巾一點一點擦拭著他的身體。

他結實的胸膛,修長的大腿……

這具身體,她真的太熟悉,太熟悉,熟悉到她曾經毫不懷疑的以為會天長地久。

幫他清理好了身體,蓋上被子,她穿上自己的外衣。

“去哪……”聽到腳步聲有點走遠,他勉強撐起精神。

“去看電視,我有點睡不著。”她淡淡的回答。

他沒多想,“早點回來……”還沒說完,已經沉入夢鄉。

……

客廳。

整個客廳,笑聲連連,全部是電視的音響發出。

沙發上的人,異樣沉默。

她的心,很空。

不知道前路在哪裏,更不知道該如何前進。

抓不到方向的她,怎麼辦?

他的心裏還藏著另一個女人,這段婚姻,又能走多長……

第一次,她開始懷疑。

今夜,注定無法成眠。

終於,她下定了決心,她拿起了外套,開了大門。

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社區裏有一家藥房,是24小時營業。

冰冷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憑著記憶,她找到那間藥房,推門而入。

午夜,是一位大媽在守店。

“阿姨,請問,有事後避孕藥嗎?”她的笑容沉靜,已經沒有甜美,隻有太多的心事。

“有!你要哪種?探親避孕藥還是72小時緊急避孕藥?”

“緊急。”她將整鈔遞過去。

這張鈔票,是她新工作的薪水。有點可笑,拿到薪水,她送自己的第一份禮物不是衣物、飾品,居然是,女人生育的主權。

“麻煩你,順便給我幾盒往後吃的常規避孕藥。”

再從藥店裏出來時,她提著的白色塑料袋裏,有三盒避孕藥。

月光,還是如初,照得她的心房一片荒涼。

都說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即使再大的背叛,女人還是會為了給孩子一個圓滿的家,睜隻眼閉隻眼過下去……

她,不想要這樣的人生。

她的腹部一陣絞痛,她蒼白著臉,痛得曲下身子,倦縮在街頭。

內褲有點濕熱。

算算日子,原來是她的月事準時來訪了。

是幸,還是不幸?

她和他在老天的旨意下,一直與BB差那麼一點緣分。

24

半夜,他驚醒過來,急切的轉身,找尋床的另一頭,倦縮成一團的那小小身子。

幸好,還在身邊!他的心,才微微鬆下。

最近,她很奇怪。

她的笑容總是太過沉靜。

她變了很多。

以前的她,衣服除了內衣褲,其他都一股腦兒放洗衣機裏洗滌,所以,他基本把自己的衣服交給幹洗店處理。

以前的她很討厭擦地板,所以她喜歡研究什麼樣的拖把,拖起來既幹淨又省力。但是一些衛生死角,拖把怎麼可能處理的幹淨?所以,他有定期請鍾點工。

以前的她,是個垃圾製造站,而且不怎麼會收拾殘局,不過勝在他很愛幹淨也習慣親自動手整理,所以家裏的居住環境還算好。

以前她的廚藝不好,嚐試燒出來的東西不是太鹹就是火候把握不好,所以廚房不是他搞定就是他們在叫外賣。如果硬要找出她的“廚房天份”,那麼,她的碗筷洗得很幹淨,他很滿意。

以前的她,有多餘的時間,隻喜歡窩著上網或看電視,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家庭主婦,但是隻要她不到處亂跑,而他又有“棉花糖”可以抱,他願意給她的成績單上寫上“及格”兩字。

但是,現在的她,突然從“及格”變成了“一百分”。

所有的衣物,她不僅親自洗滌到雪白,還熨燙得整整齊齊。她不再到處亂製造垃圾,因此家裏再也不見零食的蹤跡。她依然不太會收拾,但是房間裏確實都可見明顯收拾過的痕跡,就連地板她也每日親手擦拭得一塵不染。

她不會燒菜,但是每日的菜式精致到可以鄢美五星級酒店。說錯了!那些菜本來就出自五星級酒店!他可以嚐出,這些菜出自離家不遠處附近一家酒店。

然後,她突然變得很忙碌,白天上班,晚上除了忙不完的家務,她的成人高複補習班也開課了。

每天,他隻看到她忙碌的身影,從他眼前一晃而過。

“梁,你先睡,我還在忙……”她總是這樣交代他。

他總是在房間裏,一等再等,等到迷糊睡著,深夜時分,她才爬上床。

明明住在一個屋簷下,他們的生活交集好像越來越少。

這樣的生活讓他有點莫名的恐慌感,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們彼此之間一點一點消失。

而他時間太空,空到有次和母親通電話時,最後實在忍不住吞吞吐吐地詢問,茗茗最近的表現是不是很奇怪?

神經病,老夫老妻本來就是這樣!你老母我就這樣,每天做不完的家務,累都累死了,哪有閑功夫睬你爸!

真是他太閑嗎?

於是,他銷了假,提早去上班。外在的危機已經解除,找他的客人和希望他接下的案件,在這兩月間,早已經堆積如山,他每天忙碌到連喘口氣的閑功夫也沒有。

但是,他的腦海依然困擾著她的變化。

更加難以啟口的是,房事的親密上,她有點若有若無的抗拒。

他深邃的眸,凝視著她,忍不住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靠近她,撫著她的粉頰。

到底,是哪裏出錯了?為什麼,他與她之間,好像突然有了隔閡?

就連今天晚上,他一再的暗示想要她,她卻在書房裏拖了很長的時間,才慢吞吞的回房。

她以為他睡了,所以在黑暗裏,他翻向她時,那一刻她確實嚇了一跳。

隻是歡愛的整個過程,她逼著他的吻,突然一夕之間,她好像不再喜歡吃他的“口水”。

她在刻意疏遠他,終於,他可以肯定。

半推半就的溫存以後,入夜身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他卻開始輾轉難眠。

是不是,他對自己太過自信,忽略了什麼細節?

他一點一點的回想。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與他保持距離?

好像是出院以後,她就不再與他親昵了,感覺兩個人越來越隔閡。

出院之前,他們明明感情還很好……問題出在哪裏?

手機!突然,他驚出一身冷汗。

難道,他的手機沒有被偷!

他冷汗直下,不可思議的目光,一點一點轉向那張熟睡中露出單純容顏的小臉。

他一直把她當孩子一樣看待,卻忘了,她是個心智早已成熟的女人!

他再努力回想,越想越寒顫。

那天,好像“天使”向薑瑜心要了錢,然後很“圓滿”的和唐恩上床了!

EMILY好像說過,發過一條短信向他彙報!

他膛目。

她到底知道多少?她為什麼不問他?!!

他大掌焦慮伸向正在熟睡的她,在搖與不搖醒她之間掙紮。

隻是,最終,他的大掌還是頹然。

就算搖醒她,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在公事的處理上,他一向是遊走劍鋒的男人。

解釋會是另一個找尋她心安的謊言嗎?他沒有把握。

雙掌覆臉,他有點沮喪。

勾心鬥角太多年,他好像習慣了“手段”與“藝術”,什麼叫“真誠”,漸漸已經有點不懂。

隻是,他真的懂生活的藝術嗎?如果懂,為什麼她好像已經漸漸疏遠他。

心房,翻雲覆雨,五味陳雜。

正在懊惱、沮喪、檢討之間。

突然,他的新手機,尖銳的震動。

他生怕吵醒她,急忙掃了一眼那頭的枕方,幸好,她隻是顰了一下眉頭,不舒服的打了一個轉身。

沒有空餘的時間細看來電,他蹙眉接起手機:

“梁梓析,你馬上來我的別墅一下!”電話那頭,居然是薑瑜心!

他錯諤。

他壓低聲音,極其不悅,“薑瑜心,你是不是瘋了?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電話那頭,很不對勁的喘了一下氣,才緩緩的說,“梁梓析,我被人下藥了……你過來,送我去醫院!”依然是命令的語氣,卻有點微不可聞的嬌弱。

被人下藥?

“誰對你下藥?!”他驚諤,想詳問,電話卻已經掛斷。

不行!他得過去!

他坐起身子,抽過枕邊的襯衣穿了起來。

他小妻子象睡迷糊了,轉了個身窩入他的身側,小手搭在他結實的腰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