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卻大大出乎人們的意料。邢燕子和一個普通的農村青年王學芝結婚了。王學芝家境貧苦,隻上過小學,且比邢燕子大7歲。此事一時間引起不小的轟動。
成家後的邢燕子沒有放棄自己的追求,她依然不惜汗水在家鄉的土地上辛勤地耕耘著,苦苦地奮鬥著。隻是她外出開會的次數和擔任的社會職務越來越多了。從生產大隊黨支部副書記一直到擔任天津市委書記這樣重要的職務,還連任了中共第十、十一、十二屆中央委員。
王學芝深深愛著這個具有高魅商的妻子,他以自己的實際行動給予邢燕子有力的支持。
結婚後,邢燕子外出開會的機會很多,那時每一次外出開會,都是丈夫學芝蹬起用自來水管焊接成架子的笨重自行車接送,風裏雨裏,酷暑寒冬。坐慣了丈夫的自行車後座,她笑說自己是“坐二等車出身”。
就這樣,有近10年的時間,學芝騎車帶著燕子成了司家莊通往寶坻那條公路上的一幅圖畫。
1981年,因工作需要邢燕子由寶坻來到了天津市北郊區永新知青綜合場。當時仍擔任著天津市委書記的她直接“農轉非”了,而她的家仍在寶坻。責任田、家務、老人和孩子都需要照管,這一切都被王學芝一人承擔著。他像一個女性一樣把家裏收拾得幹幹淨淨。一挨到星期天,他就騎著車到天津去接燕子回家。
1987年,邢燕子不再擔任天津市委書記的4年後,由知青綜合場調到了天津市北辰區任人大副主任。這一年,上級領導為刑燕子落實了地師級工資待遇,分給她三室一廳的住房,孩子和丈夫也在天津落了戶。一家人終於在天津團聚了。
如今60開外的王學芝,高高的身材,在夏天仍喜歡戴一頂藏青色帽子,人看上去極為忠厚樸實。工作之餘養魚、養鳥、種花,為家庭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
老王剛到天津時,在北辰區園林隊當工人。退休後又在北辰區人大車管所管理存車,每天上下班和燕子是同路。邢燕子的家距北辰區人大10公裏左右,有車接送。鄰居有時搭搭燕子的車,可丈夫從不,即使狂風暴雨的天氣也踩著自行車上路,有時天氣特別惡劣,邢燕子實在不忍,心疼地勸他:“老王,你就搭次車吧。”“不,騎車能行。”老王特別堅決。人大的同誌們熱情地讓老王來機關洗澡,老王一次也沒去過,他很認真地說:“這個地方可不要經常去呀。”老王有自己的道理:“這樣對燕子的工作不利。”
每天早晨邢燕子還到離家不遠的小花園裏和老頭、老太太們練一個小時左右的氣功。這時的王學芝忙著出去買油條、焙子,回來煮豆漿或稀飯,給妻子準備著早點。然後,他騎車先走,她坐車在後,行進在上班的同一條路上。有時透過車窗望著丈夫逆風而行的背影,邢燕子的眼不由地潮濕了。
邢燕子的名字被載入《脊梁》、《中國婦女名人錄》、《中國婦女500傑》等辭書。無疑,她是一位得到社會認可的傑出女性。在邢燕子不平凡的經曆中始終有一位可敬的男性,那就是她相濡以沫的丈夫。
3.魅商相吸引,夫妻共度難關
1995年3月,春光明媚的北京,全國政協八屆三次會議正在人民大會堂內隆重召開。
黨和國家領導人迎著上千中外記者燈光閃爍的鏡頭,落座在燈火輝煌的主席台。在他們身後的常委席上,落坐著一位神態安詳、舉止穩健的老人。他就是著名科學家、全國政協常委談鎬生先生。
與主席台相距僅數十米遠的委員席上,即人民大會堂一樓前區左側的中間地帶,安坐著一位文靜端莊的女委員。會堂裏的白熾光把她的黑發映照得像鍍了一層銀絲。她,就是談鎬生相濡以沫的夫人、全國政協委員、著名愛國將領鄧寶珊先生的長女鄧團子女士。
大會結束後,夫婦倆挽手並肩走出了大會堂,下了台階,迎來了初春三月的餘暉。那餘暉在金黃中混和著紅暈,色彩柔和又亮麗。他倆走進餘暉中,步履雖然蹣跚,但待那相互依偎的身影漸漸幻化成黃昏中的剪影時,構成了一幅令人讚歎、無比美妙的圖畫。這是人生台階上的一個瞬間,愛的瞬間,它是生命最美的境界。
名人的兒女有時頭上像戴了一頂神秘的光環,遠遠望去令人羨慕又嫉妒,但有時又像一副無形而沉重的枷鎖。身為國民黨著名將領鄧寶珊的女兒,鄧團子既為自己有這樣一位叱吒風雲的父親而感到驕傲,同時又覺得心理上有很大的壓力。
鄧寶珊,名瑜,字寶珊,官至國民黨陸軍上將,是西北軍的重要將領。他好讀書,喜書畫,是一個具有文化風格的軍人,在國民黨軍界有“儒將”之譽。解放後,這位目光深遠的將軍仍然活躍在中國的政治和軍事舞台上,當選為甘肅省省長、共和國國防委員會委員並兼任民革中央副主席等職,受到黨和國家很高的禮遇。
鄧團子是鄧寶珊與夫人崔錦琴所生的長女。她於1926年生於北京後就一直跟著姨媽生活在北京。1941年6月,日軍轟炸蘭州時,母親崔錦琴攜妹妹倩子和弟弟允文、允武躲進防空洞,防空洞被敵機炸塌,母子四人全部遇難。這樣,團子就成了崔夫人所生子女中惟一活下來的骨肉,受到鄧將軍特別的憐愛和嗬護。
團子就在這樣一個家庭背景下長大,養成了堅強、忍耐又很清高的性格。1952年她從北京俄語專科學校畢業時才26歲,1969年與丈夫談鎬生結婚時已經43歲。整整17年的青春時光,她好像沒有戀愛過,但這並不意味著沒有人追求她,恰恰相反,據說追求她的男人很多。
可團子因受父親的影響,好學不倦,當她的女友們紛紛花前月下暢述幽情時,她卻獨自坐在燈下苦讀。她讀的書越多就越感到自己知識的貧乏,可是人類的書是讀不完的。窮其一生也隻能讀一小部,如滄海之粟。好學的性格,使團子失去了許多戀愛的機會。
團子的婚姻就這樣被耽擱得太久了,終於有一天團子自己也品嚐出寂寞的滋味時,可是春光不等人,“文革”爆發了。
“文革”初期,團子家的那套四合院不再平靜。有關部門認為那套房子屬於“勞動人民”,於是把團子她們趕到了三間北房裏,其餘的房子讓給了三輪車車夫和別的人住。在新來的房客中有一戶是右派家屬。那位大嫂拉扯著四五個孩子蝸居在團子家的廚房內,生活十分困難。團子看得可憐,偷偷給大嫂送衣送物,見他們吃不飽飯,還擠出自己的糧票悄悄送給這戶可憐的人家。
大嫂感激不盡,對來訪的親戚哭訴說:“團子小姐真是好心人啊,現在的人見了右派家屬唯恐避之不及,她卻還救濟我們。”
這位來訪的親戚也是位女同誌,當聽說團子迄今還是獨身一人時,便主動找團子說:“我們單位有位剛從國外回來的大學者,也沒結婚,年齡和條件我看也相當,不妨見見麵吧?”
這位女同誌就是中科院力學所圖書館的管理員馮力源大姐,她說的剛從國外回來的大學者就是世界力學界知名科學家談鎬生先生。
兩人見麵之後都對對方心存好感。經過以後的不斷接觸了解,互相被對方的魅力所吸引。
春天過去了,談鎬生和鄧團子這對已經錯過花季的中年人終於迎來了戀愛季節。他們約會的形式並不特別,甚至還挺古板,即每周見一次麵,而且一定是從星期天下午1點開始到5點結束,簡直像學生上課下課那樣準時。每當時間一到,談鎬生或準時敲門進屋或拔腿就走,從不拖泥帶水,如同他進行科學實驗,幹脆利落。相識的時間久了,團子有時故意把開午飯的時間往後移,想請談鎬生也吃一點,但他不光不在鄧家吃一口飯,甚至連鄧家的東西也不去碰一碰。在談鎬生的觀念中,戀愛與婚姻有著本質的不同,不肯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