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為懷不計前過
一、寬大為懷
《老子·四十一章》:“上德若穀。”是說:統治者胸懷寬廣,才能招天下歸服。
更始二年,漢光武帝劉秀攻滅了自立為漢帝的王郎,收繳了他的來往信件,獲得自己的一些下屬官吏與王郎一起誹謗詆毀他的書信有上千封。漢光武帝對這些官吏並沒有加以追查,而是當著諸位將領的麵把它燒掉了,並說:“讓那些有過反惻之心的人放心吧。”下屬們都對漢光武帝這種寬大為懷的行動所感服。以後,魏武帝曹操在官渡戰敗袁紹、明成祖朱棣打敗建文帝之後都采用過這種“焚書去疑”之術。
武德九年,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後,開始,“諸將欲盡誅建成、元吉左右百餘人,籍沒其家”,唯獨尉遲敬德堅決不讚成,爭辯說:“罪在建成、元吉兩人,他倆既已死了,如再株連別人,不是求安定的辦法呀!”李世民接受這個意見,下令對建成、元吉以外的人“一無所問”,當發現下麵執行不力時,又下令強調“違者反坐。”從而有效地消除了敵對情緒,爭取了多數,穩定了人心。
對建成、元吉手下的傑出人才,李世民也大膽地加以信任與使用。如將領薛萬徹曾帶兵攻玄武門和秦王府,失敗後與數十騎逃亡於終南山,李世民派人請他回來,“以其忠於所事,不之罪也。”又如東宮翊衛車騎將軍馮立,在李建成被殺後,歎說:“哪有生時受人家恩惠而在人家死時逃避禍難呢?”於是,率兵攻玄武門,殺死屯營將軍敬君弘,又聲稱:“這才稍微報答了太子建成的恩惠。”
後來,被迫前來請罪,李世民斥責說:“你在東宮,離間我們兄弟之間的骨肉感情,這是第一罪;昨天又帶兵來戰,殺傷我戰士,這是第二罪。”但一旦馮立表示認罪悔改,李世民就予以寬大、安慰,並授以左屯衛中郎將。馮立感動地說:“逢莫大之恩,幸而獲濟,終當以死奉答。”
所以,能不能對敵視過自己的人寬大為懷,是能否使這些人歸心的重要手段。俗話說的“宰相肚裏能撐船”、“虛懷若穀”就是講的這個道理。
二、捐棄私怨
治國用人要有器量,能容人納賢。曆史上,得才興邦,失才毀業者不乏例。能否捐棄前嫌而舉賢薦能這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
春秋時候,齊桓公不記管仲的前仇,委以重任,堪稱容人的賢君。三國時代,曹操也是一個用人氣量不凡的智者。據《三國誌》記載:被稱為“建安七子”之一的陳琳,在袁紹手下時曾寫過轟動一時的討曹檄文,把曹操的祖宗三代都罵得狗血噴頭。後來,袁紹敗亡,陳琳被擒。曹操愛慕陳琳的才華,不但沒有記恨前仇,反而委以重任。結果,陳琳為曹操“三國歸一統”大業助了一臂之力。北宋大臣呂夷簡,也是一位容人薦才的賢者。一次,他對皇帝宋仁宗說:“範仲淹是個有才能的人,朝廷若想用他,就應該重用。”宋仁宗說:“他可反對過你啊!”呂夷簡說:“他雖曾反對我,我的確也是有毛病的,再說他也是為國家著想啊!”“好吧!”宋仁宗同意了他的舉薦。不久,宋仁宗就升範仲淹為學士,任參知政事。範仲淹到任後向仁宗建議十事,主張建立嚴密的任官製度、注意農桑、整頓武備、推行法製、減輕徭役等等,受到皇帝的信任。
古今中外,成就大業者,大都胸懷寬廣,善於容人納賢,包括去團結反對過自己的人。貞觀十九年,也就是唐太宗李世民廣用賢臣、順應民心而逐步實現了“國有七年之積,民有九年之儲,歲決囚僅二十九人的“貞觀之治”的盛世,文武百官齊口稱頌太宗治國有方。在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中,卻偏偏有個叫段元衝的書生,貿然上書,指責朝政種種弊端,言詞頗為偏激。於是,大臣們聯名請旨立斬段元衝以戒天下。唐太宗李世民冷靜地讀完段元衝的諫章後,提筆批道:“其言若是,是其忠也;其言若非,是其狂也。忠不可仇,狂不足較。譬如尺霧障天,無虧於大;寸雲點日,無損於明。段元衝無須認罪,赦之不問可也。”從這個故事可以看出,唐太宗用人納言確實是頗有見識和氣量。
三、不計前過
人才的得失去留,是一個值得重視的大問題,它關係到事業的盛衰興亡,千萬不可等閑視之。當前,振興中華,建設四化,急需人才,這個問題尤為重要。
曆史上,凡有抱負、有作為的君主都懂得“得才興旺”的道理,所以,他們以誠待人,不計前過,敢於大膽重用各種人才。元末,農民起義首領朱元璋,把鬥爭的矛著直指元朝統治者。可是,幫助他出謀劃策的謀士,多數是在元朝受信用的官吏和知識分子。他為了搜羅曾為元朝服務而又有才華的賢士,規定了“不計前過”的政策。朱元璋認為仕元的人是各為其主,不能苛求,不但既往不咎,反而大加重用。當時,浙東有劉基、宋濂、章溢、葉琛等四位名士,都在元朝任過職。劉基當過江浙儒學副提舉,宋濂當過翰林編修,葉琛當過洪都知府。朱元璋聽說這四人挺有學問,便把謀士陶安找來詢問:“劉基四人的才能究竟如何?”陶安說:“一言難盡,就以微臣相比邑:論出謀劃策,運籌帷幄,臣遠不如劉基;論經史學問,臣遠不如宋濂;論治理百姓,臣遠不如葉琛、章溢。如能得到這四人,平定天下就有把握了。”朱元璋聽後大喜,連忙派人帶了書信和金銀去尋訪劉基四人,並把他們帶到了朱元璋所在的南京。他們四人雖然得到邀請,但並不知朱元璋究竟是何意圖,心懷疑慮地叩見朱元璋。朱元璋誠懇地說:“為了天下大事,我請四位先生屈駕臨顧,希望你們能有教於我!”於是他們從容談論天下大事,使朱元璋大為興奮,很快任命宋濂為儒學提舉,讓自己的兒子跟宋濂受學;任命章溢、葉琛為營田司僉事;讓劉基在自己身邊參與機密。劉基、宋濂為明朝的建立,立下了很大功勞,成為開國名臣。對於元朝遺臣,朱元璋說:“是元朝送賢人給我”。因此,秦從龍、張昶這些在元朝作過大官的人都被朱元璋請出來,委以重任。事實說明,信用敵朝人士,這是朱元璋順利地奪取天下的一個重要原因。成吉思汗也是反“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朝不用那朝人”而行之的。起初,他手下隻有兩個伴當,加上他的四個弟弟,也不過六七個人。經過十七、八年的鬥爭,到他統一蒙古時,就發展到88個功臣。經過南征和北征,又大量吸收了各族、各國的文武人才。正是由於這些人才的共同努力,成吉思汗才幹了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闊赤田之戰時,泰赤烏部的屬民哲別一箭射向鐵木真的戰馬,射傷了鐵木真的脖頸。當他投降鐵木真後,鐵木真問他那一箭是誰射的?哲別毫不隱諱地說:“是我射的,如今皇帝教死,隻汙手掌般一塊地。若教不死嗬,我願出力氣,可將深水橫斷,可將堅石衝碎。”成吉思汗說:“但凡敵人害了人的事,他必隱諱不說,如今你卻不隱諱,可以做伴當。”成吉思汗不僅不計前仇,反而大膽使用,使哲別成為蒙古的一代名將。
四、以直報怨
“以直報怨,以德報德”。不僅是一個寬宏大度的優良品質,而且也是領導者極其重要的領導方法,它可以化解部屬怨隙,可以增進與部屬的友誼,可以獲取部屬的忠誠。因為,第一,人際交往,曆來為對待交往。“投桃報李”已成習慣,你來我往,是為必然。領導者對部屬報之以德,部屬也必以德相報,否則,他在心理上就有一種負債感。即使是部屬心存怨隙,隻要領導者主動以直報怨,也必使部屬深感領導之誠。這也正是心理學上所謂“誠懇效應”,即真誠的情感對別人有潛移默化的感化作用,它有利於打開人的心靈的大門,使“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所以,一個高明的領導者必然注意保持與部屬的心理對等性。第二,友誼曆來以德交為實。人際交往有德交、財交、色交、權交、勢交等多種形式,而其交往的形式不同,其友誼的基礎也不同。“以財交友,財盡則交絕;以色交友,花落而愛渝;以權交,權失而交疏;以勢交友,勢傾則交毀。以利尋知己,利窮則交散”。而“以德交友,其愛愈深。”可見,以德交為實,而其他為虛。領導者若能以德交屬,以誠待下,這比勵以財利,勵以口惠,要實在得多,有效得多。第三,互酬少叛,必施於德。所謂“互酬”,是指友誼的雙方在感情上、精神上、物質上和能量上的互助、互利。它一般包括三個方麵:一為感情互酬。指朋友間的互相信任、親近、思念、關心、撫慰和激勵等感情交往。二為精神互酬。指在事業上的相互啟迪,理想上的共同追求和探索上的互相激勵。三為物質互酬,是指朋友之間物質上的互相饋贈,互相接濟。互酬與互相利用不同,互酬的原始動機是在幫助別人的利他行為中得到心理滿足,對方給予自己的幫助,隻是自己的利他行為的客觀報償,也就是,互酬的目的不是索取什麼,而是從給予什麼中得到欣慰。而互相利用隻是想從對方那裏得到什麼,才主動或被動地作出一種定量的付出。建立與部屬的對等“互酬”對於領導者來說,意義十分重大,它可以使領導者與部屬之間建立正常的人際聯係,可以增進與部屬的友誼,可以防止友愛逆轉和減少部屬背叛。但是,“互酬”必須以“以德報德”為基礎。因為,以“助人為樂”“助人為慰”是一種道德行為,它體現的是某種道德情感和道德力量,這是“勢交、利交”等所無法達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