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翠萍手一顫,手裏的藥罐子差一點倒掉。
“夢文哪去了?”
“曹大哥被抬出去了,說要漱口,我還沒來得及去看。”
曹氏的手緊握著翠萍的手臂,立起上半身,說:“這件事你不能說出去。”
“嫂子我知道,沒人知道的。”
曹氏被扶著躺下,眼神空洞,到底在想什麼,無人知道。
小三一杯水一杯水的給曹夢文漱口,直到曹夢文揮手擋開,看著窗外,問:“怎麼了?”
“天黃的厲害,幾個月沒下雨了,外麵的人說幾年要餓死大半的山西人。”
曹夢文讓小三打開窗戶,看外麵是陰天,說:“要下雨了。”
小三趴在曹夢文的床邊說:“曹大哥下不下,這天山西出現過幾次,每一次都要人命來填。”
“是啊!告訴曹遐,開始買糧食,大量的買。”
“我們沒錢了。”小三怕曹夢文不高興,故意低語。
“告訴曹遐明天就有五萬兩送來,然後放出消息,就把你說這天要人命填的事傳出去。”
“馬上?”
曹夢文遲疑,搖了搖頭,歎道:等十天吧!
“知道了,但曹大哥我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
隻要活得久的人都知道這天不對,肯定會購買糧食的。”
“我醒得,但這本生意是穩賺不賠的,天惶惶人惶惶銀子多多。”
小三從廂房退出去找曹遐,臨關門的時候,聽到曹夢文的話,他麵露難色,但還是應了。
窗戶開著,曹夢文掙紮著站起來,目光盯著天,剛才明明還那麼藍。
曹夢文知道隻要糧食漲價長水的酒也會隨著漲價,甚至是隻要和糧食有關係的都會漲價,要保持長水與其它家的競爭他必須要把價格控製。
糧食無疑是最好的途經,但看現在這個樣子糧食注定大漲,百姓別說買酒了,吃飯都成問題。
曹夢文可以猜測得到,所有富戶都在私下裏收購糧食,這一次他拿縣衙的銀子五萬之多去收自然會激起反彈,甚至價格會更高,甚至可以預料到那些大戶在他故意抬高價格後的瘋狂。
想著曹遐已經等在了門外,曹夢文回神,對他揮了揮手,曹遐進門,見曹夢文虛弱無力,輕聲問:“曹老爺病了?”
曹夢文背靠在木床上,收腿讓曹遐坐下,問:“這天是不是要旱?”
“今年我聽人說南方太平天國作亂,朝廷已經派了軍隊鎮壓,由此南方的糧食根本運不來。至於旱不旱已經關係不大,糧價一定大漲。”
曹夢文就把朱莊延把稅收都交給他的事說了出來。
曹遐聽後倒沒什麼變化,問:“曹老爺你有什麼目的?”
“山西今年我聽說能豐收。”
曹遐了然,但又搖了搖頭,惶惶的說:“利潤不會太大,曹老爺你……。”
“別忘記我們是做什麼生意的,糧價如果我們不能控製那酒一定會漲價,與那幾家相比我們不摻水是賣不過他們的。”
曹遐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他毅明白一個道理,曹夢文的步子太大了。
“曹老爺我看我們還是先把幾個村子裏的酒形成優勢再考慮糧食。”曹遐考慮許久才如此說。
曹夢文見曹遐欲言又止,笑問:“有什麼要說的?”
“真的山西要豐收?”
“聰明,聰明。我告訴你今年山西要漲價不值得信,但如果一百個人這麼說呢?”
“我會相信。”
曹夢文輕拍著自己的腿,嘴裏不由的“哼”了起來。
“可……。”
“天有時候也是做生意的最好的夥伴。”
“曹老爺不能把運氣放到做生意上,絕對不能,一定不能。”
曹夢文躺下,腳搭在曹遐的肩膀上,問:“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做成後太原以北的糧價是誰說了算?”
“您。”
“現在百姓吃的糧比平常貴了三倍,不是糧不夠而是被壓了下來,你明白我的意思。”
“曹老爺那你就是和大半個山西的糧商在作對。”
曹夢文仰起身,喝道:“我想把生意做到國外去,難道要等我死後嗎?”
曹遐被曹夢文的聲音嚇的一愣,隻聽曹夢文又說:“明天會有五萬兩,我要你把這筆錢花出五十萬的架勢。”
曹遐點頭應了,他一個人雖沒這個能力,但會想辦法,別忘了還有他的那一批春樓長大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