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秀才們最怕別人說自己迂腐,朝廷也有人說秀才過於迂腐,科考太過以八股為重,但這本是少議,可不就沒人敢正大光明的提出來,而且這多少與皇帝以及上麵的大臣有關。
周雪梨被曹夢文如此說,便把他排除在了那些有魄力改革一派的外麵,在這官場上無疑給人一種不成氣候的樣子,自然怒火中燒,指著曹夢文說:“怕是曹夢文一定能中舉了?”
“不一定,倒是周公子的爹是學政,怕是揮筆就是一個舉人,再一揮怕是個太監。”
子與愣了愣神,隨即拍著桌子笑著,說:“人不過有倆次揮毫的機會,一是在紙上麵寫詩,二是進宮的那一刀。”
這下孟長風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這人有魄力的不過是在那白紙上寫下東西,還有就是那一刀。”
周雪梨氣不過,冷哼一聲,看著曹夢文,說:“好的很,不愧是半篇文章的秀才,不知道這身子骨可是半個的?光看這一般倒是儀表堂堂。”
曹夢文冷笑一聲,道:“怕是半斤八兩。”
茶館裏的麵麵相覷,想笑又不敢笑,強忍著,直到一個人叫了一聲如花,這才找了個油頭笑了起來。
周雪梨看著曹夢文,緩緩說:“不知道曹公子是真有丘壑還是小水溝裏裝了泔水,明日讓我好見識見識。”
“周雪梨你爹怕是要找你,快一些回去,這裏我等好好說說話,可好?”子與說完,便端起了茶杯送客。
周雪梨對這孔時景很是不滿,但又因為倆家是世交,更何況孔家的當家的在士林很有威望,自然不能得罪,就想曹夢文這般,父輩不過是個巡撫,在文壇自然不能與他周家相比,怎麼得罪都沒事。
“好,曹夢文你等著,聽說你還沒有婚配,別到時候丟人被人笑話了,怕是在太原城是沒臉繼續待下去了。”周雪梨說完便離開了。
曹夢文看著他的背影,這周公子怕是一個沒出息的家夥,這點小事便斤斤計較。
正想著子與說:“周雪梨雖是周家的人,但他弟弟卻比他更勝一籌,他便在外麵事事要強別人一步,先前太原便傳來了子阜你的名聲,大家看嘛你的文章沒一個不佩服的,隻有他周雪梨不服,說是這隻手一篇取了巧的文章。”
別人讓他做,他自然做不出來,由此怕是恨上了子阜你了。
曹夢文聽了忍不住笑了一聲,這家夥到底是何等的心思?竟與他從來沒有見過麵就恨上了。
“子與今天你倒是沒個讀書人的模樣,難道不怕你爹不讓你出去?剛才周雪梨不是說了嗎?”
子與看著曹夢文笑了起來說:“我爹更看不上他這種讀書人,還妄想娶我姐姐,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曹夢文看著子與如此模樣,與剛才的印象截然不同,倒是有意思。
“你倒是個不隻是讀書的,今年怕是因為你年齡小而故意被壓下來,再等幾年,便可一舉成名。”
子與好奇的看著曹夢文,問:“你怎麼知道我爹爹心思,他說我一定中不了,周學政不許,我今年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求得出來考試,我爹卻說我考不中,我大哥卻說試一試便也好,這才出來的。”
這便是大家族的子弟與平常的書生之間的差別,像是曹夢文與孟長風這樣的,根本沒有這條件,中秀才已經是大運氣,在考下去,如果能再中,怕是祖墳上也冒青煙了。
老實說,如果以曹夢文和孟長風的才智,與這子與相處不大,從小便開始讀書,怕也能很小便中舉。
“賢弟別擔心,說不準你便成了舉人老爺呢?將來中了狀元,怕是子阜和我都要叫你大老爺了。”
子與高興的說:“別這樣說,子阜與你都應能中舉。”
曹夢文好奇的看著子與不知道他為何如此自信,追問:“可有何依據?”
“周大人對子阜很是推崇,來我家和我爹說起過你,說是山西讀書人沒一個像樣的,在朝廷裏也沒有一個能撐得起場麵的,便想讓你中舉,將來再做官。”
孟長風高興的拍了拍桌子,又因為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小聲說:“如果是這樣那便再好不過。”
曹夢文卻對中舉沒有多大的想望,而是看著遠處的一個熟人,等其走近了,他站起來,問:“何時來的。”
女扮男裝的王洛依在和身邊的女子說話,也是男裝,大概是小火了,她沒看到曹夢文,等到反應過來,驚訝的捂著嘴,瞪著眼睛,不敢相信的問:“夢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