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大老爺,把這個娃娃買了吧!才十一歲,模樣也好看。”
曹夢文的袍子被拉住了,先前沒覺得這處有人,原來是藏在牆裏的一處破爛處。
這是個女人,衣服破破爛爛,再看,這女人怕是站街的,而她懷裏的娃娃睜著眼睛,在黑洞洞的這個地方亮堂堂的。
“大老爺收了她吧!收了吧!我給您磕頭了。”女人抱著那個女娃娃跪在地上給曹夢文磕頭。
“你是哪裏的人?怎麼來了太原?不投靠親戚?”
“大老爺我家受了災,官府又把我男人拉走當兵,不知道是死還是活,實在是活不下去了,不得已才賣這個娃娃。”
曹夢文探進頭,看到裏麵還有個孩子,還沒說話就被這臭味給熏了出來。
“怎麼?這麼臭,你怎麼還有個孩子,這吃喝什麼?”
女人把懷抱裏的娃娃放在地上,說:“裏麵是兒子,是我男人唯一的後,我死了他都不能死。”
曹夢文蹲下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娃娃,歎了一口氣,說:“這地方我看你兒子也是個死,不如出去找個生計。”
“實在是沒辦法,這地方都是災民,人多了就不值錢,賣都賣不出去。你看看我,長的不難看,我女兒也還可以,五兩就買了吧?”
曹夢文實在是不想要,這娃娃看模樣是病了,自己少不了又要給她請地方,但一想到這女娃如此可憐,倒是也漂亮,便點點頭,扔了五兩給這個女人。
這女人得了銀子拚命的給曹夢文磕頭,一邊推著女兒起來,讓給曹夢文磕頭。
這女娃娃幾次掙紮都起不來,怕是病的厲害,曹夢文便擺擺手,示意她不用起來了。
本想給了銀子直接離開,可一想到這女人少不了再把她賣一回,曹夢文就實在是不忍心,更何況這女人這一賣她們之間的親情就淡泊了。
抱起女人,又往裏麵扔了一兩銀子進去,便往前走去了。
災民見曹夢文買了一個,便都跪在地上喊,他們有的賣兒子,有的賣女兒,都如此,忘記了,還有賣自己的。
這一番景象實在是讓曹夢文心裏不痛快,自己那麼多的糧食要是都給他們,他們就不用賣兒賣女,但,但他也需要做生意,比不上那些大戶。
抱著懷抱裏的女娃娃瘦的厲害,這樣個娃娃就被人賣了,將來何等命運她怕是現在滿腦子裏想的都是這個。
“大老爺,大老爺,把我放下來,我能自己走,我能自己走,自己走。”
曹夢文搖了搖頭,遲疑一下,說:“去看大夫,以後你可再沒有機會讓我抱你。”
這女娃娃她娘說的沒錯,真是個漂亮胚子,被曹夢文這麼一說羞紅的臉,走了片刻,曹夢文發現這個女娃娃既然睡著了。
“你倒是好。可憐,可憐,不知道哪裏有大夫。”
曹夢文的自說自話被身邊的一個男人聽到了,他從後麵跑上來,問:“公子可是要找大夫?”
“自然是要找大夫,你知道哪裏有?可否能帶我們去?”
“知道啊!我爹就是大夫,就在前麵的巷子裏,我才出來,這就帶公子過去。”他說完,看看曹夢文抱著的女娃娃,試探著問:“這是買來的?”
曹夢文好奇的看著他,點點頭,說:“五兩銀子買的,好像病了,這才帶著去看看大夫。”
“公子我告訴你這買賣你賠了,這麼一個病怏怏的丫頭一兩銀子就能買下。”說完,側開臉不去看這個娃娃。
“倒是沒關係,五兩銀子不多,這個丫頭也漂亮,隻等病好了。”
“倒是漂亮,好了將來當個丫頭也不賠,大不了賣到長秀樓裏,少說也有個三十兩多。”
曹夢文明顯感覺到這個丫頭身體一抖,她醒來了,隻安慰說:“沒事啊!這丫頭照顧我嫂子。嫂子地方大,少不了要多一些下人照顧。”
“府裏要是大了,需要下人自然需要這丫頭。像那石頭記裏的下人們,那地方可是我夢寐以求的地方。”
曹夢文隻是笑,跟著這個男人走在一處門麵前,裏麵一股藥味,門口立了一個牌子,寫“救人姓名”。
“這就是我爹住的地方,開著鋪子已經三十多年了,周圍人有個小病什麼的都靠他。”
說完,衝著裏麵喊:“爹,爹快有病人。”
一個老漢跑了出來,看了曹夢文又看了曹夢文懷抱裏的女娃娃,問:“這是災民那裏的女娃娃?”
“爹,爹,這公子買了這個女娃娃,有病了,您給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