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江夜(1 / 2)

花兒嘟著個嘴,曹夢文便打趣說:“既你女兒有自己的主張那便由你們。也有別的客人,不能都由了我。”

羅老漢以為曹夢文惱了,便罵了一聲自己的女兒,隻是一句“不聽話”,以上海本地的話,曹夢文卻聽得清楚。

這老漢疼這花兒,怕是他隻有這一個寶貝,便好奇的問:“老漢家裏是不是就這一個女娃娃。”

老漢搖了搖頭,在一處賣雞的鋪子停下,便掏四十個銅錢買了一隻,提著雞籠子,說:。家裏還有一個不成器的小子,但家裏的婆子說這女娃娃就得嬌生慣養。

花兒羞過了臉,這女娃娃的確是與曹夢文見過的女子大不一樣。

她見人不羞,能說話,怕是在這上海見了不少的人。

在黃浦江渡口邊,這倆邊在黑夜格外的臭氣熏天,曹夢文捂住口鼻,卻聽花兒在一旁說:“大老爺這味道不少的達官貴人也都聞習慣了。”

曹夢文被一嗆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女子怕是對他有不小的意見,再看她的臉,實在是沒有過多的交道。

羅老漢用手拉了拉花兒的短衫,對曹夢文笑說:“曹老爺實在是對不起了,這花兒被我和他娘慣壞了。”

曹夢文自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笑笑便沒事了,卻聽一艘船有一個小後生探頭喊了一聲“爹,姐,曹老爺可接來了?”

羅老爺點點頭,船便靠了邊,年輕的後生搭了一條木板,說:“曹老爺便上來吧!可要小心一些,剛才有一個杜老爺便一時沒有站穩掉了下去了。”

曹夢文小步走上木板,身便不由的晃蕩了幾下,花兒隨手攙扶住他,說:“曹老爺倒是文弱身,北方來的不應該都是比那海上的男人都壯一些。”

羅老漢笑道:“花兒你有所不知,這曹老爺還是個舉人老爺,這是喬治與我說的,這身子骨柔弱一些,倒也沒什麼。”

花兒便好奇了,問:“說你竟舉人老爺我倒是相信,可這一個堂堂舉人老爺怎麼就來這上海做生意?”

曹夢文借著船上的光,見這花兒穿著倒是不豔,淡粉色的短衫上麵有一朵花,手白嫩嫩的,便知道一定沒有幹過什麼活。

下身卻是一件白色的蓮花褲,看這一副打扮倒是個伶俐的女人。

至於麵容,雖不是不是多麼的傾國傾城,但在曹夢文見過的女人間,算得上漂亮的。

花兒見曹夢文盯著他,便手上用力,往他胳膊上的嫩肉一掐,曹夢文吃疼,臉色卻沒有多大的變化。

上了船,坐下才覺得這船比看到的要寬敞一些,倒是能活動得開五個人。

一個婆子笑眯眯的從前麵走來,問:“曹老爺可現在就能出發了?”

曹夢文點點頭,看著遠處的星星燈火,便問:“這江裏可太平?”

花兒接過她娘的話說:“平日裏偶爾有個炮彈會落到江裏,朝廷的兵也會來往,今兒個喬治老爺已經交代過了,太平的很。”

曹夢文了然,喬治有這樣的本事倒是不奇怪,隨後婆子端出一個瓷盆,裏麵放了一條煮爛了的魚。

“這是新打上來的魚,花兒的手藝,不知道曹老爺可還和您的胃口。”

曹夢文從來不喜歡吃魚,幸好有一隻雞,便敷衍的動了一筷子,花兒端出酒來說:“娘這曹老爺不喜歡吃魚,怕是在山西動也不動一筷子。”

“哎呀!這可是罪過了,老頭子正殺雞呢!過年了一夥就能吃了。”

曹夢文拿起酒壺正要倒酒,花兒接過了,說:“哪裏能勞煩曹老爺動手?不然我爹又要說我了。”

曹夢文便由了他,後生撐船,隨即往江麵中心劃過去了。

一路上,船劃過否波紋都帶著一些個血,曹夢文探出頭,見老漢給雞在船頭放血,便問:“你們不把雞現殺?”

老漢沒有說話,花兒低語:“還都不是因為曹老爺你?”

曹夢文反倒是不明白了,問:“怎麼就因為我了?”

“您是貴人,一般的書生和做生意的坐我們的船,哪裏能現殺?都是早上殺了,來便差不多便都要做好了。”

“沒想到倒是我耽誤了你們,那罪過就太大了,實在是慚愧。”

婆子聽出,拉拉自己的女兒,笑道:“曹老爺你怎麼這麼說?這在上海誰不知道您的名號?怎麼說您耽誤了我們這樣的話?”

老漢緊接著說:“曹老爺在我這船上要是留下字,那我們在江上更會有麵子。”

隻聽花兒插嘴說:“我怕是曹老爺剛才有一些惱了,不會給我們留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