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夢文愣了愣神,隨即莞爾一笑,問:“你們還有人提字,快給我看看。”
老漢喊自己的女人去拿幾個書生留下的字,自己著急忙慌的把雞處理了,跑過來,親自把盒子打開。
白紙鋪的整整齊齊的,曹夢文拿起一章看了,寫了春江花月夜。
他便目光往江邊看看,實在是沒有多大的興趣,不知道這個書生怎麼寫出來這字。
“曹舉人您看這些,都是一些書生,在這江上喝了酒,便揮灑筆墨,實在是痛快。”
曹夢文一一看後,都不是很滿意,便歎道:“不知道還有別的沒有了?”
“曹老爺這還是千求萬求求下來的,不然人家直接浸入水中。”老漢,說著便惋惜的看著這些紙張。
“曹老爺也留下墨寶,這些秀才都是一些久考不第的。”
曹夢文看看花兒,便問:“可否回去的時候再留,我雖才疏學淺,但還是可以借古人而寫。”
老漢連連點頭,隻聽我們有人叫曹夢文,這怪腔調便是那個喬治無疑了。
曹夢文走到船頭,看著江麵上數十船,把周圍照的通亮。
“喬治怎麼這大半夜的來,可知道外麵打的昏天黑地的。”
喬治端起酒杯,往船艙裏看看,問:“怎麼夫人沒有帶過來?可是不喜歡這水麵上的風景?”
曹夢文見他船裏有梅花,搖了搖頭,說:“玉兒早睡了。”
花兒和他娘給曹夢文端出桌子來,曹夢文端著杯子,笑道:“這些人可都是中國人?”
喬治點點頭,手一指,笑了起來,說:“這些都是被太平天國給趕到上海的幾個生意人,我看他們悶悶不樂,便叫出來讓他們喝喝酒,玩玩。”
曹夢文一指對麵的江麵,上停著英國的戰船,問:“是不是要這樣的憑仗?”
喬治沒有搭話,而是笑道:“梅花還說要與玉兒玩水,看樣子是不能了。”
一艘船靠近,曹夢文見上麵坐著的是個身材臃腫的胖子,他對喬治說:“這位可是山西老鄉曹東家?”
曹夢文聽口音是山西人,便看向他,隻聽喬治說:“你們怕是有共同認識的人。”
“曹東家是不是一字幫的爺們?”
曹夢文笑問:“難道您認識一字幫的哪個?”
“財神,那老家夥還活著嗎?沒把他那倆個女兒嫁給曹東家?”
“財神沒什麼大變化,就是比這位先生胖一些,倆個女子也都嫁人了。”
“啥?都已經嫁人了?前年還寫信說沒有青年才俊,怎麼這麼快?難道山西現在人才倍出?”
喬治在一旁說:“到現在曹東家都不知道你姓甚名誰。”
胖紙一旁一拍自己的腦袋說:“我是被太平天國的人追的怕了,也糊塗了,從杭州一路跑來。曹東家我也姓雷,雷九思。”
“雷東家莫不是與財神有親?”
“你說的沒錯,的確是有那麼一些親,可這親也說不上多少親,我應該是他遠方的表叔。”
曹夢文了然,然後便無話可說,端起酒吧,遙敬二人。
不一會周圍便被包圍了起來,曹夢文不喜這些虛與委蛇,便讓船靠到了外麵一些,坐著吃起來雞肉。
這雞肉雖不是什麼大酒樓裏做出來的,但味道卻一點也不差,邊吃邊喝,看著一旁的花兒,便問:“你可是沒有吃飯,那一起?”
花兒連連搖頭,看著曹夢文問:“怎麼看你都不像是一個舉人。”
曹夢文好奇的看著花兒,問:“怎麼說?難道舉人還有舉人的模樣。”
老漢在後麵笑道:“花兒是覺得老爺年輕,比一些秀才還年輕,花兒便想嫁給個讀書人,可是讀書人看不上我們家花兒。”
曹夢文卻覺得他們迂腐了,便說:“何必要嫁給個讀書人呢?家裏五穀不勤,受那苦幹什麼?”
花兒娘坐下,說:“我就這一個女兒,從小便什麼活我們都舍不得讓她幹,她也有自己的心思,我們便都由了她。”
“由了她,要是將來受苦也不能說我們怎麼怎麼。”
曹夢文倒是覺得這一對夫妻有道理,笑道:“將來不怕她找不到什麼好夫婿,你們船上多文人,怕不少看上花兒吧!”
“曹老爺有所不知,這些秀才都是一些不成器的玩意,說來玩樂倒是可以,可實在是我夫婦也看不上,看上的人家已經成家,花兒要是嫁為小,我們夫妻二人實在是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