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什麼娘?就知道叫娘,還不是你沒有出息?什麼都要我與你爹操心?這才讓你姐姐這般用心思。”
撐船的後生不再說話,花兒卻勸自己的娘說:“娘難道要弟弟向老張他們家的後生在上麵打打殺殺?”
花兒的娘便不再說話了,花兒卻道:“娘有客人再,何必說這些煩心的事?倆岸好不容易安靜一些,也好讓客人安心的賞月。”
“我人老了,就是做這些該死的事,打擾了客人雅興,實在是……”
曹夢文笑聲打斷,說:“雅興實在是談不上,生知道這倆岸太平天國的人和朝廷的人虎視眈眈,可就是這片刻江麵上的寧靜也讓人歡喜。”
花兒說:“不愧是秀才老爺,不已這文鄒鄒的話說,就以我們這些普通百姓的話說也讓人心裏頭舒服。”
曹夢文輕笑,遇到雷東家,他一個人獨斟,曹夢文便問:“怎麼船上就你一個人?”
“還有船夫一家,都在窩棚裏,我樂得一個人清淨。”
曹夢文“咯咯”一下,便信走到船頭坐下,問:“他家就沒有個女兒?”
雷東家回頭喊:“老霍把你家女兒叫出來,曹東家要看看。”
隨即一個柔弱的女子走出來,另一條船上的曹夢文微微一笑,說:“見過曹東家。”
“這女娃娃一直有病,身子骨弱的很,不能多受風。”
曹夢文打量了,這女子雖柔弱,但卻長的比花兒漂亮一些,心裏暗疑:“難道這水上的人家都有一個漂亮的女兒?”
雷東家曉得曹夢文想什麼,便說:“以我看,你心裏頭這船家的女兒怎麼如此漂亮?”
曹夢文倒是沒有被戳破心思的念頭,大方承認,隻聽雷東家解釋說:“這船價錢與這女兒掛著呢!女兒漂亮,這價錢高,文人墨客便想坐。”
曹夢文了然,問這女子:“什麼病了?怎麼不吃藥?”
“從小身子便弱,看了不少大夫,都說是在水上的緣故,我們本就是水上生的人家,怎麼能不待在水上?”
“你家可是還有一個弟弟還是哥哥叫霍東音的?”
女子神色一變,連連點頭,霍老漢出來,顫巍巍的問:“先生可認識我那個不成器的小子?”
曹夢文了然,點點頭,笑道:“看來我是猜對了,他現在倒是活的不錯,怕你們要不了多久就要有孫子了。”
“先生可否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裏?我們倆年沒有見麵,隻當他是死了。”
曹夢文笑道:“不必擔心,現如今他在我手底下幹活,勉強能有個溫飽,也有個住處。”
老漢連連點頭,歎道:“先生真是老人,竟如此那便不去找他了,讓他跟著先生。”
曹夢文記起館陶說過,這家夥是孤兒,便猶疑的問:“聽聞他是孤兒。”
老漢歎道:“他是我撿來的,他不願意娶了老漢這個病怏怏的女娃,便跑到了岸上。”
曹夢文見女子神色憂傷,便說:“既然如此,你們便改天帶著她來我府上,我帶著看看病,要是能好便再好不過了。”
霍老漢趕忙跪下說:“先生大恩,雲兒不便跪下,老漢在這裏替他謝謝您了。”
雷東家笑道:“倒是再這江上麵還有這麼一回事,實在是一段傳奇,老漢竟曹東家開口了,便帶著你女兒到洋人那裏看看。”
霍老漢連連稱是,花兒跳到霍家的船上,笑道:“姐姐這一次一定能看好,東音也有了工作,不怕他不娶你。”
曹夢文暗歎一聲:這事誰都不好說,那個館陶不是簡單的貨色,再說了,這上了床她手段也能讓霍東音服服氣氣的。
聽到喬治叫他們,曹夢文應了一聲,便與雷東家往江中心去了了,喬治此刻已經有一些微醉了,問:“雷東家您現在的生意如何了?幾個過上海來的,都損失慘重。”
“實不相瞞,我早把生意都頂出去了,錢都放在上海,倒是運氣。銀沒有損失,但現在卻成了孤家寡人。”
“令公子他……”
“被抓了,然後被砍了頭,全家都被燒了個光,實在是喪盡天良。”
喬治輕輕一歎,說:“太平天國的這些人連洋人的東西都搶,實在是太瘋狂了。”
曹夢文端起酒杯,問喬治:“長江的貨可已經長船了?”
喬治點點頭,告訴曹夢文說:“這個時候他差不多要到公海上了。”
曹夢文如此便放心了,他這邊的消息還沒有過來,在這上海他還是束手束腳的。
忽然江麵上驚起了一個巨大的浪花,三人被濺了一聲,隨即倆岸炮火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