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什麼這些道理柯湛明明十分地清楚，心裏卻還是會鈍鈍地痛。
????何凡音仿佛並沒有什麼太多情緒，一如往常出差時一樣熟練地打包著自己東西，他身後床頭還擺放著兩個人一起在海南照下合影。
????柯湛忽然覺得自己一刻也不想再留在這裏，隻怕再多呆一刻就會說出自己不該說話來，他於是匆匆地轉了個身，甩下一句：“突然想起還有事情需要出去一趟，你要是急，收拾完東西就先走吧。”逃也似地奔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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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麵轉悠了一圈，那天晚上回去之後，何凡音早就已經不在，柯湛站在客廳裏發了會兒呆，連夜把屬於自己物品全都整理出來，死皮賴臉地通通塞到了秦歌家中。
????秦歌望著他那一堆將客廳擠得連腳都沒地方擱東西，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小湛湛，你這是要幹什麼？”
????“沒幹什麼，”柯湛頹喪地將門外最後一隻行李箱搬進來，“求收留，求包養。”
????秦歌大吃一驚：“你不會跟你們老板又鬧起來了吧？”
????柯湛一路搬東西過來，累得氣喘籲籲，此刻就連洗臉心情都沒有，有氣無力地走進他臥室，脫了鞋子往床上一紮。
????秦歌一臉哀怨地從外麵跟進來：“你怎麼這麼可憐，不過沒個男人，不要搞得連家都沒地方去啊？”
????柯湛一旁掀開被子蓋住自己腦袋，悶悶聲音從被窩裏傳出來：“我有房子，隻是現在還沒裝修。”
????秦歌湊過去：“那你什麼時候裝修？”
????“……”沒有回音。
????“喂！”秦歌拍了拍他，卻發現被子底下已經傳來了均勻呼吸聲。
????秦歌“嘖嘖”搖頭，起身往臥室外麵走：“小湛湛，你真叫我傷心，有好事從來想不到我，每次都把我這兒當收留所。”
????第二天上班時候，柯湛在公司樓下被小梁叫住：“柯湛，老板下個月1號就要飛去倫敦了，我們準備到時候一起去送送他，你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兒去？”
????柯湛怔愣了一會兒，搖頭：“我不去了，你們自己去吧。”
????小梁一連看了他好幾眼，“哦”了一聲，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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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那幾天，柯湛不是出門上班，就是回來睡覺，或者呆呆地坐在地板上玩遊戲，日子實在過得頹廢至極。
????到後來秦歌實在看不下去了，逮著機會就在他耳邊念叨：“走了就讓他走吧，正好一拍兩散。談戀愛嘛，灑脫一點多好，大不了下次再換一個嘛！”
????小梁說何凡音是1號去倫敦。
????那天恰逢是雙修日，柯湛很早就醒了過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再也睡不著，索性起來換了一身衣服，跑到電玩城裏玩遊戲。
????坐在人聲嘈雜電玩城裏，耳邊充斥著尖銳電子音樂，柯湛隻覺得整個人焦躁難安。
????遊戲機屏幕上顯示著分明是花花綠綠遊戲圖案，但在柯湛眼中，卻不知何時全都變成了何凡音樣子。
????那張輪廓分明，時常溫柔含笑臉，還有深漆如潭眼眸，睡覺時總愛緊緊皺起眉頭。
????他總是話不多，但一開口就是一針見血，他會縱慣自己一切，哪怕自己常常會做一些不著邊傻事。
????他除了每天負責喂飽自己和柯湛，還會仔細將拌著肉湯米飯送到小坐窩邊，雖然柯湛知道他心裏其實並不十分願意。
????他既說了不想去送人，公司裏便也沒人通知他何凡音到底是幾點飛機，可是越是這麼坐下去，柯湛越是覺得心慌。
????就連現在正窩在秦歌家中小坐，最近都變得有些懨懨，再也吃不慣超市買來狗糧。
????不願去送他，是因為害怕傷心難過，但如果真不再去見他，以後會不會有遺憾？如果他真就這麼離開了，自己往後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子？
????就是在這一刻，柯湛才終於清楚地知道，他這輩子大概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夠這樣讓自己深刻愛著人。
????這是柯湛生平愛上第一個男人，大概也將會是最後一個。
????想到這裏，柯湛忽然跳下了凳子，飛快地掏出手機，撥下了程姐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