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無憂反應過來的時候,馬車已經走了將近十裏。
頭從車廂窗戶裏伸出去,朝著來的方向看。
哪裏還有半個想看到的影子。
小美人兒都沒跟自己道別。無憂嘟了嘴,摳著手指頭不高興的想著。
又爬到車前去問問趕車的大叔。
你是暗香宮的人嗎?
不是,我是給那裏養馬的。
暗香宮在哪裏?
揚州。隼落山。
我能去麼?
小哥啊,莫不是瞧上暗香宮哪個姑娘了吧?我勸你啊,還是別動這個心思,那裏的女孩兒家,不是你這樣的人能應付得了的。
哦。
無憂摸摸鼻子,有些喪氣的答應著。
先去揚州吧,把師父交待的事情辦妥當了再說。
不能去,還不能在山下看看的麼?說不定就瞧見蘇若影了呢。
見到女兒的溫盈袖坐在蓮嬌對麵,細細的打量這個孩子。
跟自己的麵容果然非常相似。
若影,你說蓮嬌有傷?
嗯,被雷虎堂的人刺傷的。大夫給看過,師父您再看看,她怎麼一直昏迷不醒呢。
溫盈袖拉過蓮嬌瘦薄的細腕,用心把脈。
須臾。
應該沒有什麼的,雷天吼隻是把她軟禁,用了些迷香,過了這藥勁,就醒過來了。那劍傷也不深,回宮後調理一下,也就好了。
蘇若影望著溫盈袖。
師父,您確定這就是郡主了?
溫盈袖瞧一眼蓮嬌。
那胎記我看了,加上這麵容,這輩子孩兒跟我是聚是散,都是老天的決定了。
蘇若影望著師父精致的麵龐,一時有些迷惑。可是瞧瞧她看蓮嬌時的溫柔神情,還是放了心。
若不是,師父是不會帶她回暗香宮的。
看來,以後不必奔波江湖了。
無憂一直以為佛心大師應該是鶴發慈麵的得道長者,沒想到竟是如此的年輕。
烏發如檀,星目若珠,白淨的膚麵,看上去很是秀美。
此刻,她正捧了無憂送上的紅木匣子,隻是不知為何手抖得如秋風中的枯葉。
無憂立於一旁,很是為那盒子擔憂。
這可是我師父的遺物,你拿不住我可以幫忙,千萬別掉到地上去。
愣愣的問一句。
大師,你認識我師父麼?
卻見大顆大顆的淚珠,啪嗒啪嗒的往盒子上掉。
無憂趕緊閉嘴,她很清楚,在別人情緒激動的時候,還是隱形為好。不然一個不小心,就化成炮灰了。
許狄秋,你怎麼忍心?你怎麼忍心?你怎麼就能到死都不來見我一麵?
我等這些年,不是為了等今天的陰陽兩隔。你不會不知道的啊,你怎麼就能忍心?
這囁嚅雖是埋怨,卻浸透了濃情和哀傷。
無憂在一旁聽著,心也沉下來,麵上再無輕鬆。
這佛心大師和師父,究竟有什麼樣的故事?
晚飯過後,無憂被喚進了佛心大師的淨室。
招呼她坐在東牆邊的椅子上,親自捧了茶出來。
無憂趕忙起身來接。
大師勉強笑,微腫的眼睛裏,依然是慈和的柔情。
你是個女孩兒吧?
無憂不好意思地笑笑。
嗯,被大師看出來了嗬。
跟她倒是有幾分像。
嗯?誰?
你說是你的,師父。
像麼?真的啊?我還不覺得呢。
無憂抓抓後腦勺。
狄秋怎麼收下你這個徒弟的?她可是怕累贅的人。
我從小跟著師父的啊,很小的時候我在集市上要飯,師父看我可憐,就讓我跟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