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顫,伸手將那幾張紙整理在一起,一張一張看起來。
當看到紙上的數據時,我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再看,沒有錯,還是那些數據。
那不是一般的數據,是這次合作的底價單。
可是,這份底價單,怎麼會出現在韓總那裏?
我的腦子轟的一聲爆炸,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我抬眸看向趙以信,難道他以為是我泄露了這份底價單?
我就這麼不值得他相信?
“趙總,您是懷疑我嗎?”
趙以信轉過身來,一把鉗住我的下頜:“這份底價單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把底價單給了韓總來陷害你?”
下頜被他捏的生疼,我用力搖頭想要澄清自己,可他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他一把甩開我,冰冷的聲音仿佛要置我於十八層地獄:“滾。”
“我沒有。”我大聲朝他吼。
“趁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滾。”趙以信冷冷說道。
“趙以信,你從來都沒有信任過我是不是?”我心寒至極,他就這樣給我定了罪?
趙以信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我下車。
我一把推開車門下了車,隔著車窗朝他吼:“我沒有做過的事,我不會承認的。”
冰涼的雨水如冰雹一樣砸在我身上,那猛烈的樣子,恨不得要在我身上留下幾個窟窿。
初春的雨很冷、風很涼,肆無忌憚的打在我身上,凍得我瑟瑟發抖。
我原本以為趙以信和陸鋒是不一樣的,可如今看來,他們有什麼區別?
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眼淚不爭氣的滾出了眼眶,同雨水混合在一起,順著臉頰緩緩而下。
“喲,這不是姐姐嗎,怎麼被人從車上趕下來了?”不用看我就知道,這陰陽怪氣的聲音必是我那異父異母的妹妹。
喬敏走到我麵前,回頭看一看趙以信車子離開的方向,再看一看我,嗤笑一聲:“聽說姐姐新婚夜是同其他男人過的,難道就是這個男人,現在是玩膩了被踢了嗎?”
我一愣,陰冷的目光看向她。
她怎麼會知道,誰告訴她的,陸鋒還是溫岩?
喬敏和陸鋒雖認識,但並不是很熟,那麼是溫岩?
溫岩為什麼要告訴她?
喬敏小時候總是欺負我們,溫岩恨她入骨,怎麼會把這樣的事情告訴她?
“姐,我可真羨慕你呢,嫁了這麼好一個老公。這個世界上,估計也就姐夫有這麼大的包容心,親眼看著自己的老婆被其他男人壓在身下,還能大度的原諒。要是我,肯定打死她了。”
“喬敏,你不要胡說八道。”我不想在她麵前有任何情緒,假裝鎮定。
“姐姐敢做不敢承認?”喬敏輕笑一聲,“剛才那輛車子好像很名貴,車主應該很有錢吧!姐姐這麼漂亮,給有錢人做做情婦,也是理所當然嘛!”
“你閉嘴。”我還沒有來得及反駁,另一道聲音響起,隨後,一把雨傘撐在了我頭上。
這道聲音,我再熟悉不過。
他是我青梅竹馬最好的朋友,鍾林溪。
一見到鍾林溪,喬敏立馬換上一副樣子,嬌滴滴的惹人憐:“林溪哥哥你怎麼在這裏?昨天我去你家找你了,伯母說你這幾天好忙呢!”
鍾林溪沒有理她,拉著我的手就離開了。
喬敏一直喊他,他頭也不回。
喬敏恨我,是因為她喜歡鍾林溪,而鍾林溪喜歡我。可我,從來都隻是拿他當好朋友、好哥哥。
走了很遠,我感覺自己快要走不動了,停下腳步從他手中抽出我的手:“林溪,謝謝你。”
“是真的嗎?”鍾林溪看著我問。
我知道他問的什麼事,但我不想去觸及那個話題:“我自己選的路,再艱難也得走。”
鍾林溪一把握住我的手:“綰綰,跟他離婚吧!你還有我。”
“林溪,我不想再聽到你說這樣的話。”我用力抽回手,盡力的避開他的目光,“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正要離開,鍾林溪握住了我的手。
我回頭看著他,他將手中的傘放在了我手裏,轉身離去。
看著他寬闊的背影在大雨中漸行漸遠,我心頭一陣酸澀,微微仰起頭。
感情這種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是我無福享受他的鍾情。
我換了身衣服回到公司,本想跟趙以信好好解釋一下,但他不在公司,一個下午都沒有來。
下班後,我直接去了趙以信家裏。
嘩嘩啦啦的大雨還在不停的下著,我出門忘了帶傘,隻能淋在大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