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愣住不說話，倒是三哥開了口：“媽，雙雙都已經請好假了。陪陪你們也是好的。”
母親怔了怔，又看了看他們兩個一眼，“你們兩個今天有些奇奇怪怪的，究竟怎麼了？”
“爸爸出事，我們心裏能好受嗎？”雙雙說。
“行了行了，你們愛怎麼怎麼吧，我也懶得管了。”母親說。她到一邊坐下了。
雙雙和三哥麵麵相覷，終於什麼也沒有再說。
父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來。雙雙忘不了，父親睜開眼睛那一刻，眼中的那種疲憊。父親的眼神似乎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刻，然後又移開，轉到了母親的身上。
母親也是睜著眼睛，一句話也沒有說。父親更是，沒有一點兒表情的。
雙雙上前握了握父親的手，紅著眼睛囁嚅：“爸，你可醒了，媽都擔心壞了。”
父親眼珠子動了動，說：“擔心什麼，我這不是沒事了嗎？”
母親瞪他一眼，口中連連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休息吧。”說著就要往外麵去。三哥叫住她，“媽，你這是要去哪裏？”
“有點晚了，我得回家一趟。”母親不動聲色地說，走了幾步，她突然又回頭，“你們不是都沒有吃嗎？”雙雙和三哥都愣住了，不一會兒功夫，母親已經走出了老遠了。
雙雙和三哥相視一眼，這種氣氛似乎有點詭異，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總之是發生了事情的。
父親許久之後突然說：“你們都回來做什麼？又不是什麼大事，回去吧，工作要緊。有你們媽媽照顧我這個老頭子就好了。”他說著，咳了幾聲。
“爸，你說的怎麼跟媽說的一樣？我真的不忙。”雙雙說。
“雙雙，從你上次回來後，我就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忙著我？要是有，你說清楚，爸爸不會怪你的。”父親突然緊緊地盯著雙雙，似乎要將她看透了。
雙雙被他的眼神逼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父親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她總是覺得父親知道了什麼，她心裏一陣不安。
現在，不論她在誰的麵前，似乎都沒有安全感。
三哥搶先她一步說，“爸，是有那麼一件事，雙雙怕說了，你們會不高興。”
雙雙心裏驀地一震，下意識地斜了三哥一眼，她的眼神中有一種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的驚恐。
顧雙航感到她的手的溫度在一點一點地降低，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心中的害怕。他們是從小就一起長大的，他不算最了解她的人，但是世上又有幾個人有他了解的多？
“雙雙公司領導給她升職了。”顧雙航說。
父親說：“那是好事啊？有什麼不可以說的？雙雙，你看看你那個表情。”父親的眼神還是有些疑慮，似乎根本也不準備掩飾的樣子。
“但是，上麵要她去杭州。她擔心離家裏太遠，所以不太想告訴你們，怕你們擔心。或者說，不願意她去。”三哥繼續往下說。
“哦，原來是這樣。”父親了然地點點頭，“老三，你去給我買瓶水吧，要常溫的。”
三哥怔了怔，望了一下角落裏，那裏分明是有飲水機的。父親這麼說，分明是想要支開他。他拍了拍雙雙的背，“我去買水，你跟爸好好說話。”
雙雙看著三哥走了出去，她坐下來，“爸，我給你削蘋果吧。”她說。
“雙雙，我有些話要問你。”父親擺手說。
雙雙手裏的動作立即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