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聽心然這麼一說,哈哈笑了起來,半晌才道:“還沒過門呢,就這麼向著我孫兒啦?好,讓我幫忙不難,我問你,他叫我爺爺,你叫我什麼呀?”
顧心然雙頰緋紅,嬌嗔道:“老爺子,您怎麼為老不尊啊!您再胡說,我……我就走了!”
近禪見她如此窘迫的樣子,心下不忍,也開口道:“爺爺,心然姑娘一路上已經幫了我不少忙,您就別難為他了。”
老頭聞言忽然把臉一沉,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恨聲道:“好你個小混蛋,有了新媳婦就敢跟爺爺對著幹啦?像你這麼沒良心的東西,我還幫你?哼!”說罷,把腳一跺,一道白光衝天而去,再看原地,哪裏還有那老頭的身影。
三人見狀都是一驚,急忙起身尋找,可四下隻有風聲水聲,卻沒有一絲人影。顧心然急得來回打轉,一邊埋怨近禪多嘴,一邊衝著天上大喊:“老人家,您快回來吧,我……我叫您爺爺還不行嘛!”
話音剛落,忽聽身後有人笑道:“好好,好孫媳婦!哈哈哈哈!”
心然急忙轉身瞧看,正是剛剛那個老頭,不知何時竟站在了自己身後。心然不由得喜笑顏開,可想到“孫媳婦”的稱謂,又撅起嘴道:“爺爺,我都叫您爺爺了,您怎麼還欺負我一個小姑娘啊!我背著爹爹跑出來,已是無依無靠了,您要是還這麼欺負我,我……我……”說著說著,竟掩麵哭了起來。
老頭生性詼諧,剛剛不過和兩個孩子開開玩笑,此時見心然哭了,也慌了手腳,忙安慰道:“好孩子,快別哭,爺爺不再胡說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心然猛一抬頭,笑嘻嘻道:“我叫顧心然。”老頭定睛瞧看,心然笑靨如花,哪裏有什麼眼淚,心知中了圈套,哈哈大笑道:“好你個小丫頭,連我也讓你給騙了,罷了罷了,真是後來浪催前浪啊!”
心然道:“一人騙一次,這才公平嘛!不過我說話算數,叫你爺爺,你也要說話算數,不許再叫我什麼……孫……孫什麼的了!”
老頭點頭道:“好,好,小鬼靈精!”
近禪見老頭又回來了,心中高興,又見心然也叫他爺爺,心中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忙和公孫幃過來重新向老頭見過禮,又都坐下。
老頭道:“既然你們都叫我爺爺,那我就得把姓名告訴你們,免得以後你們讓人欺負了,都不知道跟人家報什麼名號。聽好了,我姓薛,名叫薛顛,有個小小的諢號,叫顛倒乾坤神妙老人,記住了沒?”
近禪和顧心然都在心裏默默念著,公孫幃聞言卻吃驚非小,大聲道:“你是神……神妙老……老人?”近禪見他如此吃驚,問道:“道爺,你認識我爺爺麼?”
公孫幃笑道:“傻兄弟,九華各門誰……不知道神妙老人,那是頂頂有名的劍……劍仙啊!”
神妙老人薛顛倒是對這說法很不以為然,一臉不屑道:“什麼頂頂有名的劍仙,我都將近三十年未曾現過行跡了,誰知道我這糟老頭子姓甚名誰啊!我呀,無非就是到處騙吃騙喝罷了,哈哈!”
公孫幃聽薛顛這麼說,知道他是個不拘俗禮,不慕虛名的人,也就不再說什麼客氣話,可心裏卻是更為恭敬了。
薛顛又問了與近禪離別後的詳細經過,近禪便也不隱瞞,原原本本將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當說到巧食泠圓時,薛顛也不禁動容,伸手在近禪氣海上一點,果然有一股柔和勁力暗暗翻湧,歎了句天地造化,當真神奇。及至說到自己中了朱晃的赤血印,之前已得白石道人醫治,薛顛點點頭道:“白石小兒道行一般,不過他那彩芝丹倒是有些效用,既有他相助,倒省了我一番功夫。”三人聽他這麼說,知道那赤血印之傷已無大礙,心下都很高興。
四人談嘮了一陣,忽聽主峰那邊有陣陣破空之聲,抬眼望去,見二三十道顏色各異的光華衝霄而去,想是龍侯山之會已散,也不知他們究竟商量出一個什麼結果。薛顛一拍大腿道:“好啦,人家都走了,咱們爺孫也別在這呆著啦!”說罷站起身來,三人也都連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