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禪問道:“爺爺,咱們去哪?”
薛顛撓撓頭道:“這個嘛……嘿嘿,不怕你們笑話,我混得不好,既沒有洞府,也沒有道觀,平日裏隨遇而安,居無定所。此時若是說去哪嘛……有了,我有一位昔年老友,百年前棄道入佛,留下一座洞府無人看管,早就荒廢了。此時倒是個不錯的去處。”
三人聞言都很高興,心然搶著問道:“爺爺,那地方在哪?遠不遠啊?”
薛顛哈哈一笑道:“說遠,此地遠在千裏之外;說近,不過盞茶功夫。”三人聽得此言正在疑惑不解,薛顛複道:“你們三個把眼閉上,我不叫睜開千萬別睜。”
三人知道薛顛或要施法,都依言把眼緊閉。猛覺身子忽忽悠悠似在空中,緊接著便聽耳邊風聲驟起,似在飛馳一般。心然生性調皮,膽子又大,偷偷睜開眼睛瞧看,隻見一團團雲霧撲麵而來,猜測莫非自己正在空中飛行,壯著膽子低頭一看,果然透過雲霧便見萬丈之下才是山川湖泊,不由得“呀”了一聲。
近禪和公孫幃聽心然驚叫,以為有了什麼變故,忙也睜眼瞧看,先見心然無事,心下略寬,待得一低頭,猛見自己正在萬丈高空中疾馳,登時慌了手腳。心神一晃,二人忽的向下急墜,不由得都“啊”的驚呼起來。心然聽身邊有人驚呼,下意識地伸出右手一扶,正抓到近禪衣袖,自己也被帶著向下墮去,心叫一聲不好,正自慌張,忽覺背後被人一提,身子複又懸空,再望身側的近禪,背後也被人提著,便知是薛顛。可另一側的公孫幃卻是一聲慘呼,迅速離自己遠去,想是掉下去了。
心然正要說話,忽聽耳畔一個聲音斥道:“噤聲!閉起眼睛莫再睜開!”知道是薛顛警示自己,便閉起眼睛再不說話,心中萬分後悔,恨自己一時好奇,竟害了公孫幃的性命。
盞茶功夫,覺得風聲漸弱,不多時雙足好似踏在了實地上,猜想應是到了。果然,聽到薛顛的聲音:“都睜眼吧!”
心然緩緩睜開眼,見眼前已是另外一個世界:遠處幾座高山,山頭竟覆著皚皚白雪,陽光一照晶瑩奪目。自己所站的乃是半山腰的一座寬闊平台,三麵被山體所擋,平台之外便是萬丈深淵。回身再看,依山而造兩道石門,門楣上方好似刻著三個篆字,風化至今已經依稀不可辨認。正看著,忽聽身邊近禪驚道:“道爺哪去了?”
心然也是心驚,忙四下瞧看,哪裏還有公孫幃。心說不好,恐怕胖道爺半路當真掉下去了。心念及此,又是著急又是難過,眼淚簌簌掉了下來。近禪見心然突然哭了起來,不明所以,剛要發問,身背後一個聲音響起:“丫頭,這回惹了大禍了吧?”正是薛顛。
心然見薛顛現身,急忙跑過去哭道:“爺爺,胖道爺是不是半路掉下去摔死了?”近禪聞言驚道:“什麼?道爺掉下去了?那……”話到一半,又不敢往下說了,直盯盯看著薛顛。
薛顛本還要嚇嚇二人,此時見心然哭成了個淚人,心中不忍,忙道:“丫頭別哭啦!近禪也不要著急。小胖子是半路掉了下去,不過我剛剛給他占了一卦,他這一摔,不但死不了,還能遇到個大大的機緣。本來我初見他時,便看出他並非我洞玄一脈的人,卻和洞神一脈有些法緣,此時看來,命也運也皆屬前定,你們也不必掛心啦!”
心然聽他這麼一說,料想薛顛既有神術,所說多半不差,這才止住悲聲。可心中多少還有些忐忑,還想再問,薛顛搶著道:“你也不必自責了。至於我說的對不對,日後自有應驗。你便是不信,此時也沒什麼好辦法了不是?”心然聽他這麼一說,也就不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