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顛見二人心緒已平,便帶著他們來到洞府門前,指著那三個模糊的篆字道:“此處名為玉壺洞,原來是我的老友解星子蘇麟的洞府。百年前他棄道入佛,另悟一種玄機,現在也是禪門中一位有數人物了,法號智儼禪師。當年他封此洞府時,我也在場,他曾說,若是日後得遇有緣人,不妨將此洞府贈來修行,也算保全了天地間一處靈脈。”說罷,口中默念玄訣,繼而雙手一揮,那石門轟隆隆應手而開,露出一道黑洞洞的走廊。
薛顛領著二人緩步入內,邊走雙手邊揮,隻見廊頂上竟有瑩瑩之光逐漸亮了起來。行不多時,隱約看出來到一個寬敞的所在,薛顛口中默念一陣,忽的將手一揚,喊一聲“疾”,隻見穹頂上便有一大六小七個光點亮了起來。那光點越來越大,慢慢由螢火之光變為皓月之明,洞中照如白晝一般。近禪與心然越看越奇,樂得拍起手來。再看四周,石桌石凳一應俱全,真似個神仙洞府。心然忙問薛顛:“爺爺,這是夜明珠麼?怎麼自己會亮,真好玩!”
薛顛笑道:“夜明珠有什麼稀罕!此珠名曰鮫珠,乃是鮫人之淚所化,不但無光自明,更可避寒祛暑,難得的很啊!”二人聽說如此神奇,更是讚歎不已。
再往裏看,環室四周還有五個小石室。三間石室中各有石床,想是居住所用,一間石室擺著幾個石鼓,鼓上蒲團已然化作草灰,看來此處應是聽經講道,修習功法之所。末一間當中架著一座丹爐,看來應是丹室。各室之中均有一顆鮫珠,將室內照得通亮。
心然和近禪看了一陣,好生歡喜。薛顛道:“這有三個石室,正好一人一個。明日起,我便在石鼓室傳授你二人玄門功法。我們也不必拘那師徒俗禮,你們還是叫我爺爺,一來親近些,二來也省得日後你們見了九華門人,還要論什麼輩分。”接著正色道:“之前叫心然做孫媳婦,不過玩笑話。我玄門中人理當守正戒淫,日後你二人若真結為夫妻,我這個當爺爺的自然高興。可眼下畢竟男女有別,同在洞中多少有些好說不好聽。今後你二人不妨兄妹相稱,務必互禮互敬,如何?”
二人雖然彼此心中有些異樣情愫,畢竟年少單純,不曾有過一絲邪念。正愁今後同在洞中不知如何自處,聽薛顛這樣一說正中心意,忙都點頭稱是。薛顛見二人意正心純,也暗暗高興自己不曾錯收了人。
三人略加收拾,便各自回室休息。室中隻有石床,並無被褥,好在那鮫珠照耀之下,洞中溫暖如春,雖然身在高山,也不覺寒冷。
次日天明,近禪早早起身,便到洞口的平台上伸展筋骨,練了一陣師父所傳的玉節十七式,不覺勾起了思念師門之情,正要難過,忽然心念一動,暗罵自己:遲近禪,你再不可做個沒出息的人了!現在得遇劍仙,大好機緣擺在眼前,或許這就是上天留你一命的原因。你一定要好好學,學成之後便可為師門報仇!想到這裏,重又打起精神練了起來。
正用功時,忽聽洞口有人笑道:“禪哥哥,你起得好早!”收勢一看,正是顧心然。近禪忙道:“然……然妹,你也早!”
心然見他一臉拘謹,笑道:“我嚇著你啦?”
近禪也覺自己失態,想到二人既已兄妹相稱,便該再無雜念。想到這,登時心內澄澈,笑道:“沒有沒有,我也不過是隨便練練。”
心然道:“你剛剛練得很好看呀,這套功夫叫什麼?能教給我嗎?”
近禪道:“這是我原來師門所傳的功夫,叫玉節十七式。你若是喜歡,我就教給你。隻是我學的並不到家,恐怕隻能教你些皮毛。”
兩人正說著,忽見半空中人影一閃,落在麵前正是薛顛,兩手各提著一個大包袱,笑嘻嘻道:“兩個娃娃倒是用功。不過還是把你那破把式收一收,先學我的煉氣之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