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然聽如此說,正要發問,忽聽有人敲動房門。“然妹,出什麼事了嗎?”聽聲音是近禪。心然忙起身開門,讓進近禪,向眾人介紹道:“黃前輩,這是我師兄遲近禪。”又將眾人一一向近禪引薦。眾人見過禮,重又落座,近禪見地上還捆著三個人,忙問:“這是怎麼回事?”黃震雲聞言一笑,將來龍去脈詳細講說出來。
原來白日裏心然給了五兩銀子,便被當地幾個小賊盯上,她與近禪剛剛離開,幾個賊人便互使個眼色,由兩人盯梢,去摸清他們住在哪裏,好在夜間下手,其他人假裝若無其事,仍在人群中搜尋獵物。這一切均被黃震雲看在眼裏,他可是個老江湖,這點伎倆如何瞞得住他。當下便叫過徒弟李青,交代他也跟上去看個究竟。果然,那盯梢的小賊見心然二人在店中住了下來,便回去和同夥碰頭,商議如何動手。李青回來複命,將所見一一告知。黃震雲本就是個俠義心腸,何況心然還如此慷慨幫過自己,當即決定相助二人。
到了定更時分,黃震雲帶著李青黃靈早早埋伏在店中。不多時果見四人鬼鬼祟祟湊到心然房門外,一人捅破窗欞紙,用細竹管吹入迷香,待聽得房中心然呼吸沉重,才挑開房門溜了進去。黃震雲本意等他們偷了錢財出來再一舉將四人擒住,不料想四人拿了包袱忽又起了淫心,想對心然下手。黃震雲見四人並不馬上出來,便知不好,忙招呼黃靈李青衝進房內。那四個小賊忽見有人闖進來,想跑已來不及,當下也不搭話,晃身動起手來。黃震雲本意麵前不過一群宵小,誰料一經交手便覺這四人很有些功夫,非是三兩下便能打發。那一邊四個賊人也覺來人紮手,分出兩人分別敵住黃靈李青,剩下兩人雙戰黃震雲。七人便在這狹窄店房中鬥了起來。
走了幾合,兩邊才發現對方功夫都是走輕靈一路,莫說沒有碰壞任何東西,便是在桌椅上翻縱也是毫無聲息。更奇的是兩幫人拳腳間竟有些許相似之處,仿佛同出一門。黃震雲心中一動,手上加緊,急於將四人擒住,可眼前兩人雖然略有捉襟之感,卻不能輕易拿下。黃震雲擔心遲則有變,忙使一招黃龍大轉身,順勢從懷中掏出兩塊墨玉飛蝗石,揚手直飛敵人麵門。兩賊不曾提防暗器,驚得急忙閃身,黃震雲飛起一記連環鴛鴦腿,將兩人踢翻在地。回身去助黃靈時,那個與李青對敵的賊人見勢不好,邊打邊移向門口,忽的加緊兩掌後反身後躍,待李青回過神來再追出去,已不見那人蹤影,無奈隻得回到房中,此時三人均已被打倒在地,李青將走了一個賊人的事告知師父,黃震雲心中不安,臉上卻是帶笑,淡淡說了句無妨,便命徒弟將三人捆住。
心然二人聽得經過,再此起身施禮,謝過黃氏師徒相救之恩。幾人又說了些客氣話,忽聽樓外鼓打三更,黃震雲便起身告辭。心然與黃靈雖無深交,性情卻很是相投,此時作別竟有些依依不舍。近禪問道這三個小賊如何處理,黃震雲想了想,不如幫人幫到底,便叫徒弟李青連夜將三人送官。黃氏師徒走後,近禪囑咐心然幾句,也即回房。心然關好房門,想著這一夜有驚無險,又交了黃靈這個好朋友,倒也有趣,再也無心睡覺,坐在床上運起薛顛所傳功法,漸漸心境澄澈,進入禪定之境。
再睜眼時,天已漸明。心然叫上近禪,一起用過早飯,近禪問道:“然妹,今天我們要在城中逛逛麼?”
心然本想再拖延半日,可昨夜見黃氏父女親近之態,不由得更起思家之情。聽近禪這樣一問,不由得下定決心,料想無論如何爹爹總會顧念父女之情,不至於真把自己如何。若是非逼自己嫁人,自己現在有玄氣在身,倒是見景生情也無不可。當下把心一橫道:“不逛了,咱們現在就走吧!”
近禪見她一會一個主意,心中好笑,都說女孩子最是善變,如此看來當真不錯。隻得點頭道:“也好,這樣你就可以早點和家人團聚了。”
二人會罷了店飯賬,便重新啟程。此時正是清晨,行人尚不甚多,天空布滿灰雲,將道路顯得有些蕭條。出城三數裏漸無人煙,二人便閃身到路旁林中,禦氣而行。才行了頓飯工夫,忽聽前麵隱隱有打鬥之聲,二人對視一眼,收住身形落在平地。心然道:“前麵好像有人打起來了,不如咱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