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回看她一眼,才緩緩開口:“妹妹以後莫要喚我了,妹妹既是永安王的未婚妻子,身份上便比我高了許多,若是還要這樣叫,便是陷我於不義了。”
魏蓁蓁看了件人群裏無比耀眼的永安王,嬌羞一笑:“兄長,蓁蓁知道了。”
人群裏有唯恐天下不亂的主,今兒這船是別想上去了,立刻有人咬耳朵說道:“你說魏蓁蓁以前叫做魏蒹葭,是相府的嫡女,如今正主回來了,魏蓁蓁還能配得上永安王麼?”
“對啊,我可是隻聽說,魏丞相夫人啊,隻生過魏蒹葭一個女兒呢?那魏蓁蓁不就是庶女嘍?”
雖然說是咬耳朵,但是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在人群裏都能聽到,魏蓁蓁哪裏受過這樣的閑氣,她突然想到昨日夜裏,她還賴在娘親懷裏撒嬌,父親就一臉凝重地走過來。
父親一直都是特別疼寵她的,哪怕不是親生女兒,父親卻是特別喜歡她的乖巧玲瓏,甚至不惜重金,請了京都最好的老師們教她禮儀技藝,一向也是最向著她的。
可是魏蒹葭一回來,父親就經常擺著這樣的臉上,對她,也沒有從前那樣親近了。
她剛為父親倒好一杯熱茶,父親就瞪著她說道:“以後莫在於蒹葭爭鬥,平白丟了我魏家的臉麵。”
魏蓁蓁不可置信地看著父親,他還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來訓斥過自己,自己可一直都是魏府的榮耀啊,誰人不知道魏府的魏蒹葭是京城的雙絕,可自己做的這一切,卻是為了別人做嫁衣。
不僅嫡女的身份沒了不說,連疼寵,都要被魏蒹葭盡數占去。魏蓁蓁嬌弱地看著父親,眼裏淚光閃現,平常這時候,父親早已經過為她動容,可如今,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之前的事跟你們逃不了幹係,都給我省點事!明日郊遊將你們的身份與眾人都解釋清楚,我可不想因為你們的身份再丟了魏府的名聲”
說罷,連茶都沒喝就走了,而自己央求母親為自己報仇,母親卻不敢不顧父親的麵子,隻讓她照著父親說的話去做。
她今日來告知這些權貴的子弟時,一聽說她不是嫡女了,好多世家的嫡小姐都不願意與她親近了,如今,連這些小門小戶出來的,都敢公然嘲笑於她。
她淒然望了望遠處站立的永安王,想著永安王定會為她出這一口惡氣,眼裏的淚光更甚,沒打動永安王,倒是打動了永安王身邊的黃衣男子。一身亮黃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一張看著明媚的臉上此刻怒氣衝衝,眼裏的挑釁一下子就對準了我,我淡淡地望了過去,這是要上演英雄救美的戲碼麼?
果然,黃衣少年幾步走到我跟前,比我高處一個頭,此刻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薄唇裏吐出一句:“毒婦。”
我這才看見他鞋上金絲縫製的四爪蟒龍,原來是太子,怪不得永安王隻被封王,原來也不是那麼得寵嘛。
我對著他粲然一笑:“多謝殿下誇讚,臣女受之有愧。”
黃衣男子氣急,想要撒火卻礙於身份。永安王看自己的太子弟弟吃了癟,也走過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歎息道:“你的這張嘴,還是這樣伶俐,何時你也這樣有趣了。”
不知道是對太子說,還是對我說。永安王眼底的幽深讓魏蓁蓁吃了一驚,幾乎是一種本能,她覺得自己的未婚夫也要被魏蒹葭搶走。
便連忙過來說道:“太子殿下,此事不是四妹妹的錯,隻是蓁蓁搶占了四妹妹的身份,一切都是蓁蓁的過錯。”
魏嫻嫻輕笑一聲,沒有說話,沈子寧則是對著太子說道:“太子殿下好沒道理,明明是三小姐的過錯卻要說神女姐姐是毒婦。”
朔回冷冷地看著太子說道:“道歉。”
太子哪裏受過這樣的氣,冷哼一聲說道:“敢如此跟本宮說話,魏家人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朔回還是同樣的兩個字:“道歉。”
我扯了扯朔回的袖子:“何必跟個沒斷奶的孩子計較,失了身份。
朔回這才笑的如沐春風,胡亂揉了揉我的頭發。
“有趣,真有趣。”
船上晃晃悠悠走下來一粉麵小生,穿著一席紫衣,一張臉生的極美,桃花眼向上揚起,一顰一笑皆是風情:“早聽聞相府的四小姐回來,卻被朔回兄藏著掖著,今日一見,果真是個妙人,你說是吧少言。”
說罷,拿胳膊肘碰了碰身邊叫做少言的人,魏嫻嫻見二人出現,臉瞬間紅到了耳朵根。
底下又有人竊竊私語:“今日真的是奇了怪了,不但魏府的二少爺來了,連永安王和穆府的兩位少爺都來了。”
“對啊,個個都是人中龍鳳,能擇此良婿,便是死而無憾了。”
又有人歎氣道:“可以啊,永安王與那魏蓁蓁有了婚約,而穆少爺卻鍾情於魏嫻嫻,剩穆少雲還有魏朔回兩位少爺,雖是頂尖上的人物,卻是不近女色的。”
這個朝代的民風還真是開放,可以如此議論自己心儀的男子,朔回沒有理會穿紫衣的男子,隻是俯下身在我耳邊說道:“這些年,我為妹妹守身如玉,可是辛苦地緊呢。”
我沒好氣瞥他一眼,這也算驕傲麼?
紫衣男子見朔回不理他,也像是習慣了一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對著眾人說道:“今日不是要遊湖麼?船都靠岸了怎的都在岸邊站著,辜負了這良辰美景豈不可惜?”
穆少爺不屑地哼了一句:“騷包。”
便來接魏嫻嫻,留下穆少雲在後麵喊著:“你怎的可以這樣說我?你可是我兄長啊。”
慕少言不以為意,一雙眼睛一刻不離地膠在魏嫻嫻身上:“你可喚過我兄長?”
穆少雲大言不慚地說道:“小時候不懂事的時候喚過。”
換來慕少言高冷地一瞥。
一行人簇擁著上船,丫鬟小廝都留在了岸上,船上有專門的人手伺候,丫鬟們就留下來也相護認識玩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