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聽懷亦這麼說，似是觸動了什麼傷心的點，一滴晶瑩的淚珠滾下。“都過去了，你看我。”流螢有些羞赧的擦了擦淚。
懷亦看在眼裏，也不繼續這個話題，“你說這個地段不好，不如就趁機換個好點的地段，你覺得怎麼樣？”
“換地段，好呀！”流螢眼淚汪汪的又有些欣喜。
“換個地段，再教姑娘們些技藝，不想出賣肉體的就好好學，歌姬舞娘，雖然身份也不高，不過總好過最簡單的那些，你覺得如何？”
流螢隻覺得聽她的一席話，好像有什麼窗子打開了一樣，原本灰頹死寂的世界裏，有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兩人說幹就幹，選址，買地，花費了不少銀子，懷亦參與的少，因為還有醫館的事情不能騰出手去，所有的大頭都壓在流螢身上，隻是她每日裏都笑嗬嗬的沒什麼煩惱的模樣，懷亦也放心不少。
這一天正是新的院子建成，流螢跑去找懷亦，“莫淮姐姐，你說我的這個樓叫什麼呢？”
懷亦放下手中的活，走到流螢的身邊坐下。“新址是在江邊吧？”
“不錯，我素來喜歡水，鏡湖這裏太貴了，我隻好退而求其次，去江邊了。”流螢一邊吃著瓜子一邊吐豆子一樣的說著。
“就叫上邪吧？”懷亦思索良久，說出了這麼個名字。
“上邪？”流螢皺著眉頭，“為何這樣古怪？”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真好聽啊！”流螢托著下巴，望著前方出神。“就叫這個名字。”
懷亦笑著看她，“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流螢搖搖頭，“不知道，就覺得好聽！”懷亦看她，心裏一動，她自小在勾欄院裏長大，可自己還是能感覺的到她的純真，真是難能可貴的品質，有心把這個交給她。
“我去找個師父，去教教你們。”
“不必費心了，莫淮姐姐，我們這樣的人……”
“你們這樣的人怎麼了，難不成就要去死嗎？以後不要在這樣妄自菲薄了。”
看到懷亦生氣了，流螢不敢說話了，隻是悶悶的坐在一旁，最後輕聲細語說出一句，“但憑姐姐做主。”
懷亦也覺得自己的怒氣來的沒有緣由，隻是顧及自身，也是從小就一心要嫁人，可結果怎麼樣呢？男人自有他們大展的宏圖，給自己領來多少姐妹，表麵上甜甜蜜蜜，背後誰想弄死誰還不一定。
女人們打小就要守婦德，專心做一隻寄生蟲罷了，這樣有趣的天地，這世上的男人竟然不想讓女人分看一厘。
不過流螢隻是想安穩度日吧，自己這樣強人所難，實在沒必要如此的。
想到這裏，她又好生勸慰，“我有些心急罷了，我不覺得你們就該過這樣的日子，要是多長些見識，有些技藝，也就不用再做這樣的生意了不是，不過平常的日子是辛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