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一個怕晴,一個怕雨,太不可思議了。
“怎樣,芳妃不是會一手精湛的針灸術嗎?”
“陛下……”
“事不宜遲,來吧。”
秀文在旁想說而不敢妄言,就在欲語還休之間,哼哼唧唧的:“陛下,奴婢是過來人,當心娘娘把針紮偏了,夠疼的。”
皇甫硯大聲應了一句:“朕不怕疼!”
雪芳咬咬牙,捏定主意,讓錦屏拿過銀針十六根,鋪在桌子上,皇甫硯看了一眼,有點紮眼。
雪芳拈起一根針,放在燭火上左右烤烤,說:“陛下相信臣妾,是臣妾的榮幸。”
收回針,皇甫硯卻將袖子褪下來了,雪芳一愣:“臨陣退縮?”
他起身,雙臂後背,正了正臉色,道:“朕忽然不疼了,改天疼了,便找你。”
遂喝退婢女們,放下簾幔。
“陛下,你耍弄臣妾。”
雪芳捏緊了手裏的銀針,目光憑添幾分伶俐。
他伸展雙臂,一言不發,似在賭氣。
雪芳氣哼哼的丟了銀針,給他寬衣解帶:“臣妾鬥膽,敢問陛下,能否將姐姐死因告訴臣妾?臣妾是她妹妹,有權知道這些。”
“你縱容婢女在宮女之間勾朋搭友,又打傷淑妃,朕還沒有治你的罪,你又質問起朕來了?”
皇甫硯眼裏插入些許溫情,字眼卻異乎尋常的犀利。
雪芳把手縮回,微低下頭,抗拒的語氣:“臣妾不怕,陛下想把臣妾怎樣,悉聽尊便。
隻是,你們人人瞞著姐姐真正的死因,把我們一家人蒙在鼓裏,算什麼?”
皇甫硯胸膛半露,風度翩翩,保守的說:“除了麗珍身懷有孕之外,再沒有瞞你們什麼。
這件事,之所以沒明說,是怕崔大人傷心過度,你還不能理解,枉費朕的苦心。”
“不對!”
大紅紫羅金紗簾內,兩人對峙著,眼神充滿了責備,皇甫硯忽然一把攬住她的腰肢,箍進懷裏,她死命掙紮:“不告訴我,我就不依!”
“試試看!”
皇甫硯強硬的咬住她的唇,她腿腳亂蹬,終於用銀針將他紮退了!“你敢暗算朕!”
皇甫硯知道她脾氣倔,卻不知真正將她惹毛了,膽子也大了。
“臣妾就紮你了,怎麼著!”
雪芳怒目金剛,齒縫裏迸出火星兒。
這是忤逆!皇甫硯大急,當即喚外侍,雪芳見勢頭不好,急忙撲過去吻住他。
外侍一衝進來,立即被皇甫硯喝退,飽嚐那軟蠕蠕的嬌唇,香舌彼此嘴裏遊逸,真是個奇怪的女人!時好時壞,比他這個喜怒無常的君王還厲害,有心計。
“看怎麼收拾你。”
他抱起她,扔到軟綿綿的榻上,待猛獅子般撲過去時,她彈跳起來,叫著逃著,滿屋子亂躥。
是日,宮裏聽到消息,莞琳太妃自出宮回到王爺府,就一病不起。
太後與皇後乘馬車親臨王爺府,雪芳也急了:“等等我!等等我,我也要去看太妃娘娘!”
太後在轎子裏聽了,問:“是誰大呼小叫的?”
蘭皇後撥開簾子看了看,回頭笑說:“是芳妃,也忒失體麵了。”
“又是那個芳妃?”
太後不高興的說,“聽說她跟莞琳很合得來,即使想去看望,也不能這麼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誰說不是呢?”
皇後詭笑,“上次臣妾考她宮裏的規矩,她不會,還給臣妾端架子,臣妾讓方嬤嬤教訓她,回來皇上卻把臣妾嗬斥一頓。”
“這女人太鬼靈精了,皇帝遲早被她毀了!”
太後震怒。
“額娘,千萬不能讓這種事繼續下去,庶女自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對,一則沒見過世麵,忽的被捧上天,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雪芳雙膝跪地,望著離眼睛很近的暗黃地板,支楞著耳朵,皇甫硯在上麵大加指責,無疑是擾亂宮規這些事,她滿腹不服氣,皇甫硯一停頓,她就抬起頭說:“陛下,臣妾擔心太妃娘娘情急,才一時大聲喧嘩,此事是臣妾疏忽,但陛下應該予以理解,怎倒將臣妾困在這裏,大說特說那些無聊的宮規禮儀呢!”
皇甫硯本沒有真的生氣,這樣一來,卻是真的動怒了:“在太和殿還敢大放厥詞,你想怎麼樣!”
“當務之急是去看太妃娘娘,陛下息怒!”
雪芳磕了個頭,他的凶悍,已將她的柔弱碾碎。
皇甫硯料想自己擔心的事情正在發生,威厲的說:“即使太妃死了,也輪不到你插手。”
五雷轟頂!晴天霹靂,令她眼前天昏地暗,有氣無力的叫:“陛下好生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