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就這樣吧,”尼摩船長對我說,“您跟您的同伴們一同去參觀馬納爾的礁石岩脈,如果有早來的采珠人已經在那裏,那我們就看看他們采珍珠。”
“船長,就這麼辦吧。”
“請問一下,阿龍納斯先生,您怕鮫魚嗎?”
“鮫魚嗎?\我喊。
這個問題,至少對我來說,沒有興味。
“怎樣?”尼摩船長立即又問。
“船長,我老實對您說,我沒有習慣跟這魚打交道。”
“我們已經很習慣了,”尼摩船長回答,“過些時候,你們也會習慣的。此外,我們是帶著武器的,這樣,我們或者可以獵得一條鮫魚。那是很有興味的打獵。那麼,教授,明天,明天一清早再會吧。”
尼摩船長語氣從容地說了這話,他就離開了客廳。
“我們要考慮一下,”我自言自語他說,“我們不要忙,到海底森林中打水獺,像我們在克利斯波島樹林中做的那樣。
可以去。但是,跑到海底下去,準知道會不會碰到鮫魚,那就不一樣了!”
我於是幻想著鮫魚了,想到它闊大的;有一排一排尖科牙齒的牙床,一下就可以把人咬為兩段,我腰上已經感到有點痛了。其次,尼摩船長提出這次令人為難的邀請時,他那種滿不在乎的樣子,我簡直猜不透!人們不是要以為這就等於要到樹下去捉一隻不咬人的狐狸那樣容易嗎?我心中想:“不錯!康塞爾一定不願意參加,這樣我就可以有借口不去奉陪船長了。”至於尼德·蘭,我老實說,我覺得他去不去就不大靠得住。不管怎麼大的危險,對於他的戰鬥性總有一種誘惑力。
我又拿西爾的書來讀,但我隻是無心地翻一翻。我在書中的字裏行間,看見那大大張開的怕人的牙床。這時候,康塞爾和尼德·蘭,神氣安靜,並且快活地走進來。他們不知道有什麼等待著他們。“好哇,”尼德·蘭對我說,“先生,您那尼摩船長——一個鬼物!——向我們作了一個很客氣。
的提議。”
“啊!\我說,“你們知道……”
“對不起先生,”康塞爾回答,“諾第留斯號船長請我們明天跟先生一齊去參觀錫蘭島很好看的采珠場。他說的話很漂亮,簡直是一位地道的紳士。”
“他對你們沒有說別的嗎?”
“先生,”加拿大人回答,“除了他已經給您講過的這次散步外,什麼也沒有說。”
“是的,”我說,“他沒有對你們介紹詳細的情形,關於……”
“沒有,生物學家。您跟我們一同去,是嗎?,“我……當然!蘭師傅,我覺得您對這事很有興趣。”
“對了!這事很新奇,十分新奇。”
“或者很危險呢!”我用暗示的語氣又加上一句。
“很危險!”尼德·蘭回答,“到珍珠貝礁石上走一走!”
一定是尼摩船長認為沒有必要讓我的同伴想到鮫魚,“所以他不對他們說。我眼光有些慌張地注視他們,好像他·們的肢體已經被咬走了一部分似的。我應該事先通知他們嗎?當然應該的,不過我不知道怎樣跟他們說才好。
“先生,”康塞爾對我說,“先生願意給我們講一些關於采珍珠的情形嗎?”
“是講采珍珠這事情本身呢,”我問,“還是講有關·……·。
的故事呢?”
“講采珍珠的事情,\加拿大人回答,“到實地去看之前,先知道一點是好的。”
“好吧,朋友們,你們坐下,我從英國人西爾寫的書中所知道的一切,都講給你們聽吧。”
尼德·蘭和康塞爾在長沙發上坐下,加拿大人首先對我說:
先生,珍珠是什麼呢?”
“老實的尼德,”我回答;“對詩人來說,珍珠是大海的眼淚;對東方人來說,它是一滴固體化的露水;對婦女們來說,它是她們帶在手指上.脖子上或耳朵上的,長圓形,透明色,螺鈾質的飾物;對化學家來說,它是帶了些膠質的磷酸鹽和碳酸鈣的混合物;最後,對生物學家來說,它不過是某種雙殼類動物產生螺鋼質的器官的病態分泌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