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布尼茲

一、年輕時代(1646—1667)

哥特弗裏德·威廉·萊布尼茨(GottfriedWilhelmvonLeibniz)於1646年7月1日出生在德國的萊比錫。他是德國的數學家、物理學家、哲學家,是一位罕見的多才博學的人。

萊布尼茨的父親弗裏德裏希·萊布尼茨(1597——1652)是萊比錫大學的道德哲學教授。其母卡塔琳娜·施莫克(1621——1664)是老萊布尼茨的第三個妻子。萊布尼茨有一個異母兄弟約翰·弗裏德裏希和一個妹妹安娜·卡特琳娜,她的兒子西蒙·洛夫勒後來成為他的唯一繼承人。

萊布尼茨的早期教育鮮為人知,隻有他自己偶然的一些回憶。他說的經曆可能有點誇張,以至把他自己說成完全是自學成才的了。但有一點是很明確的,他確實不像同時代的科學巨人牛頓那樣受過良好的數學以及其他科學的訓練。萊布尼茨在少年時代接受的主要是文科的知識。據萊布尼茨回憶,他在7歲上學前就跟著父親學習閱讀,8歲時就如饑似渴地學習他那已經去世的父親的書,我們幾乎難以想象他如何能讀懂那些艱深晦澀的拉丁文、希臘文的著作。但這些著作還真的為他後來在古典哲學、教父哲學和經院哲學方麵的廣博學識打下了基礎。除此之外,他的學校的教學大綱本身還要求學習德國文學和曆史、神學以及邏輯學。他對最後一門功課特別感興趣,在他以後的生涯中,始終對邏輯學的研究保持濃厚的興趣。

1661年冬天以後,萊布尼茨來到萊比錫大學,當時他隻有15歲(這確實非常年輕,但在他的那個時代並非罕見之事)。在這裏,他開始顯露出了才華,開始在學習上名列前茅。各門課程,其中包括哲學、修辭學、數學、拉丁文、希臘文和希泊萊文,他都深入研究,而法律、哲學是他的主課。更令人驚異的是,他對數學和自然科學表現出強烈的興致,大學期間就博覽了當時流行於世的各種科學著作。

根據當時的教育法規,萊布尼茨在大學畢業後必須到“高一級”的學院如神學院、法學院或醫學院進行學習才能拿到博士學位。他選擇了法學,但是在開始法學課程之前,他到附近的耶拿大學過了一個短短的暑期。在那裏,他的思想有了重要的轉化,為他在哲學、自然科學方麵的衝破奠定了思想基礎。這應歸功於埃爾哈德·威格爾的新畢達哥拉斯主義(根據這種學說,數是宇宙的基本實在),更應歸功於他所接觸的社會。17世紀下半期的德意誌,比較當時的英、荷、法等國要落後得多。30年戰爭(1618—1648年)使德意誌的社會經濟遭受嚴重破壞,給廣大人民帶來了深重的災難。在戰後,德國封建割據局麵進一步加深,農奴製恢複過程急劇加強,工商業普遍衰落。農奴製的恢複和分裂割據嚴重阻礙著資本主義的發展,使得分散的工場手工業、家庭手工業和商業幾乎處於停滯以致衰退之中。由於缺乏統一的市場,一些城市商業的銷售和貿易額,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王公貴族的生活消費和宮廷、軍隊的開支。因此,市民階級在經濟上對王公貴族有很大的依賴性,在政治上完全屈從於封建統治者。他們隻能在封建勢力的卵翼下謀求自己的利益。這個活生生的現實,使萊布尼茨以一個青年學生的心態進行了不斷的思考,他認識到德國要發展必須實現國家的統一,結束封建割據局麵,唯有如此,才能振興德國。但是他又看到德國的封建容克貴族的勢力非常強大,不敢同它進行鬥爭。這種思想決定了萊布尼茨今後的思想道路和生活道路:理論的異端與政治上的保守;思想上反對封建貴族,行動上卻緊緊依附於封建貴族。這個矛盾不僅僅反映了萊布尼茨自身的矛盾,更反映了德國市民階級的思想矛盾,正因為如此,萊布尼茨成為當時德國市民階級的代表。

從耶拿大學回到萊比錫大學,整整的3年中,他忙於準備一係列的“答辯論文”,這是他學生生涯每一個階段中不得不發表並且在公開答辯中為之辨護的東西。他在學習的最後一年中撰寫了第一篇數學論文《結合術》。“結合術”是近代數學的一個分支、數理邏輯的先聲。在《結合術》中,他以驚人的勇氣,衝破傳統的邏輯學關於三段論的理論束縛,通過認真、細致的分析,發現了三段論的混亂結構,因此,他開始試圖構造一種關於“所有”、“不”以及主項、謂項和中項的變更和結合的理論來消除三段論有效性規則的武斷性。現在看來,這個計劃似乎有點兒野心勃勃,而且未免有些天真,但是它在使邏輯學經得起數學處理的檢驗方麵卻是一個有希望的開端。這篇論文是萊布尼茨年輕時代的一篇代表作品,宣布了一個富有理性和科學頭腦並有細致、縝密分析能力的未來科學家、哲學家初露崢嶸,一個如同德國人正確稱譽的“全麵的天才”即將誕生。這一點,萊比錫大學的教授感覺到了,因而給予這篇論文以很高的評價。

他以這篇論文取得了講授哲學的資格。然而實際上他放棄了這一權利,因為這樣的講師資格純屬榮譽性的。他的目標是做常設的12個助教之一,因為一旦出現空額,在這個職位上的人可以按照畢業年限的先後而遞補為法學博士。不幸的是,由於當年博士候選人太多,萊布尼茨被通知下次有晉升的機會再說。於是,他就轉到較小一些的阿爾特多夫大學。這所大學位於當時德國的科學技術中心——紐倫堡市的郊外。1666年到校注冊不久,萊布尼茨就向學校提交了早已準備好的博士論文,僅僅在4個月之後,即1667年的2月,他被正式授予博士學位。萊布尼茨的博學多才給阿爾特多夫大學以很深的印象,所以提供給他一個教授的職位。然而,學院生活的閉塞、枯躁又使萊布尼茨感到厭倦。他覺得一個青年人不應當把自己美好的青春,最富有價值的生命消耗在單調的與世隔絕的學院裏,特別是把自己束縛在毫無實際價值的經院式的學術上。人應當到豐富多采、充滿朝氣的現實中去,在那裏人的價值才能得到創造、得到實現,人才能發現自己的位置。所以萊布尼茨毅然改變了過學院式生活的初衷,決定更多地投入到外麵的世界中去。

二、法學家和博學的人(1667——1672)

機遇往往給予有準備的人,特別是那些刻苦努力、奮發向上的年輕人。

1666年的夏季對於萊布尼茨是一個充滿了機遇的日子,他雄心勃勃地離開學院,打算到“荷蘭和國外”去看看世界,卻遇到了美因茨選帝候約翰·菲利普·馮·舍恩博恩的前首相博伊內堡。由於萊布尼茨的淵博知識,以及在處理公眾事務方麵的卓越能力給博伊內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之勸萊布尼茨和他一起回萊茵河畔的法蘭克福家鄉去,這兒正好是美因茨的郊外。博伊內堡很快就任命他為選帝候法律顧問的助手,主要是協助這位法律顧問重新編纂民法。由於萊布尼茨豐富的法律知識和處理法律問題的能力,大約在一年半後,就被提拔到上訴法院陪審官的位置上。

萊布尼茨和博伊內堡的親密關係非常重要,這不僅對於開拓他的生涯,而且對於提高他的理性都是如此。尤其是博伊內堡宗教上的關係,對於萊布尼茨的事業起了關鍵作用。

當時,隨著宗教改革運動的興起,路德派的新教在德國擁有大量的信仰者,但天主教會仍有很大的勢力,天主教會以自己傳統的宗教優勢控製著社會上許多重要的政治、經濟、文化陣地,雙方鬥爭仍很激烈。博伊內堡和他身邊的人都是由路德教改信天主教的改宗者,這就使路德教的信徒萊布尼茨在宗教方麵有了一個重要的保護傘,因此,他才能在1689年得到梵蒂岡圖書館館長這一有威望的職位。在博伊內堡的鼓勵下,萊布尼茨還滿懷希望能推進教會的重新統一,草擬了許多有關宗教題材的論文,其中多數是論及各教會之間爭執不休的問題。從現在的眼光看來,萊布尼茨不應把許多精力放在神學、宗教方麵,但在當時卻是必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