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找到了。可……”手下麵露難色。
“怎麼。”
“王爺……不肯回來。您……去勸勸?”
一個時辰之後,穆安歌在一間小破廟裏,黑著臉瞪著麵前同樣麵色不霽的紀文柏。
“你到底什麼毛病!”
“我自己找死行吧!不和你走就是不和你走!你有完沒完!!”
手下們看著二人手足無措。
“好!那你把這幾日吃穿用度花的銀錢都給我!你想死想活我都不管!!”
紀文柏眼圈一紅,“你說的!!”
“我說的!!”
紀文柏伸手從脖子裏扯出個金鑲玉的長命鎖,從手腕上扯下串紅珊瑚的手鏈,又從腰間扯下塊羊脂玉的龍形玉珩。用手捧了到穆安歌麵前,一股腦丟進他懷裏。
“這是我娘給我的長命鎖!我大哥送我的手鏈!我皇叔叔賞我的玉珩!夠不夠夠不夠!不夠你去我家搬!”
紀文柏從來不叫自己的王府叫王府。
“求你了,別管我了我家都送給你好不好,我們兩清好不好,別管我了……”紀文柏突然蹲在地上抱著頭歇斯底裏痛哭起來,“我害死的人夠多了,這次我死就好了,不能有你了……求求你了……”
良久,小廟裏的空氣靜得可怕。隻有紀文柏不知道是對誰的哀求聲和從遠處傳來的蟲鳴。
穆安歌歎了口氣,蹲在紀文柏麵前抬起他的臉,一字一字堅定道,“不會,我們之中沒有人會死,都好好的。”
紀文柏沒有說話。
兩個人又如初見時默默無語蹲了一陣,這次卻是穆安歌先開了口,“不回去就不回去罷。你願在這兒,那就在這兒,我陪你。”
紀文柏乜呆呆看著穆安歌的手下在廟裏忙忙碌碌,把個破廟布置得和他在拓雪閣時候的書房一樣。
“穆安歌,你是不是……”
“是。”
“哦。”
“那你別喜歡我了。”
“……”穆安歌抿唇看他一眼,“想得美。”
紀文柏呆乎乎看著他,小模樣兒可憐得不行。
穆安歌暗暗歎氣,半開玩笑道,“那你把你挖的坑填了我就不喜歡你了。”
“哦。”紀文柏乖乖坐到剛布置好的桌前開始磨墨。
他手抖得厲害,叮叮當當,磨得一塌糊塗。
“你大哥是太子?”穆安歌握住紀文柏發抖的手,輕按重推,把他磨不好的墨磨得清亮又細膩。
“嗯。”紀文柏也不掙,乖乖跟著他的手走。
“我去殺了齊文元?”
紀文柏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似的,渾身一震,“嗯?”
“戕害忠良,禍亂朝綱,殘害手足,刺殺當今聖上,死不足惜。”
紀文柏瞪大眼睛看著穆安歌的側臉,抬手要去捂他的嘴,“你知不知道在說什麼?!”
“事實。”
“……你真是……我當初也是發了瘋,非要扯上你……”紀文柏無奈,“五哥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他背後有北獠做靠山,把他殺了你也離死不遠了……”
紀文柏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看著穆安歌,“哎,你這個北獠人不打算為自己的國家做點什麼?”
穆安歌眯起眼睛危險地看著他,“你想我做什麼?”
“比方說……殺了我搶個兵符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