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彩熹垂首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看著七彩藍的茶壺嘴裏滿滿流淌出來的淡綠色茶水,緩緩一笑,“安夫人要是這麼說的話,未免太過嚴重了吧?”
安夢月撫唇一笑,笑容裏帶出了一絲陰冷,“韓當家收了我的續魂丹,卻一直沒能幫我解決掉我當初與你商定的事情,不是欠了我的債是什麼?”
放下手中的茶壺,韓彩熹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並不算燙口的碧螺春,施施然道,“收了安夫人的東西,自然會幫安夫人辦事,隻是現在時機未到罷了。”
安夢月有些惱怒,韓彩熹本來就有家族的遺傳症,要不是有她給的續魂丹一直延遲著生命,早就因為陰氣過重而不治而亡了,而她當初肯拿出自己的續魂丹,為的也不過是讓韓彩熹在從西柳回來的路上,拿到物資令牌解決掉楚子喬,然而現在,她的續魂丹也給了,楚子喬卻還健健康康的活在這個世上,叫她怎麼能不惱怒?
見安夢月不說話,韓彩熹繼續道,“安夫人有著彩熹最致命的弱點,難道還怕彩熹不辦事麼?”
安夢月冷笑,“一顆續魂丹能為你續一年的命格,我原以為用我手上的三顆續魂丹來換楚子喬的命,韓當家應該是覺得劃算才是,可是現在看來,韓當家並沒有絲毫的誠意。”
這話不用安夢月說的太過明白,韓彩熹也知道她說的沒有誠意是在哪裏,其實當初楚子喬昏迷的時候,他是想過取走她的性命的,可是當時他糾結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糾結,最終還是沒能下得去殺手。
“韓當家無話可說了是麼?”把玩著手裏的另一顆續魂丹,安夢月唇邊的冷意加深。
韓彩熹幽幽一笑,並不看著那顆能續他生命的藥丸,而是盯著安夢月的眼睛淺說,“耀輝現在還沒有攻下,難道安夫人就不怕現在殺了楚子喬之後,是在戰前自損手足麼?”
安夢月把玩著藥丸的手一頓,冷冷的問道,“你什麼意思?”
“你和我都知道,楚子喬有著天下間女子沒有的過人本事,眼下又是大戰在即,既然安夫人那麼想得到耀輝的這塊肥肉,為何還要自斷手足?”
“然兒馬上就要與蠻夷公主大婚,有了蠻夷的支持,還需要一個小小的楚子喬有何用?”
“蠻夷的公主雖然是不可動搖的盾牌,但是安夫人別忘記了,這個盾牌可不會擋在柳清然的前麵,也不會為柳清然斬殺異己。”
安夢月不再說話了,一雙銳利的眸子直直的盯著依舊悠哉掛著淺笑的韓彩熹,不得不說,韓彩熹說的很有道理,而且這些事情是她沒有想到的,看來現在還真是不能除掉楚子喬,因為耀輝還沒有坐在柳清然的身下。
韓彩熹自然知道安夢月不說話是想開了,起身一笑,轉身想要離開,卻聽身後的安夢月又道,“韓當家莫不要忘記了,拖延楚子喬的存活,就是在減少你自己的壽命,剩下的兩顆續魂丹,在沒有見到楚子喬首級的時候,我是絕不會給韓當家的。”
韓彩熹隻是身子一頓,便走出了屋子。
直到韓彩熹走了出去,一直站在角落的棋憂才走到了安夢月的身邊,“夫人,用派人跟著韓彩熹麼?”
安夢月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搖了搖頭收回視線,“如果不服下第二顆續魂丹的話,他便活不過今年,韓彩熹這個男人我是看著他長大的,自私自戀,任意而為之,他是絕對不會因為一個不相幹的女人,而斷送了自己的性命的。”將藥丸扔回到棋憂的手裏,安夢月又問,“然兒那邊有什麼消息沒有?”
將那續魂丹放進自己的袖子之中,棋憂恭敬的回答,“蠻王前天派人送了信過來,說是楚子喬已經抵達了蠻夷,並且和少爺見到了麵,不過蠻王說了,隻要夫人能解決掉楚子喬的話,蠻王不會介意這麼一個小小的插曲。”
聽著棋憂的彙報,安夢月握緊了手中的茶杯,“想不到這個楚子喬還真是好本事,不但平安抵達還能見到然兒,看來我還真是低估了這個丫頭的能耐了。”想了想,鬆開了口中的茶杯笑道,“寫信給蠻王,就說這個楚子喬我現在還有用,不過在統一了耀輝之後,定會給蠻王一個滿意的答案。”
棋憂點頭,轉身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