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的腳步剛剛落穩在院子裏,便從暗處飛過來一個影子,在他的耳邊小聲的彙報了幾句之後,便再次隱藏在了暗處。
聽完彙報的魅影斂了斂神,見柳清然的屋子燭光忽隱忽現,便走上台階敲響了房門。
正在屋子裏看書的柳清然以為是過來送宵夜的傭人,正想著說不用了,卻察覺到了魅影的氣息,輕輕的敲了下桌邊,算是給魅影的回應,目光卻依舊停留在書上。
魅影悄無聲息的走進屋子裏,已經習慣了柳清然一心二用的他,站在木質的案幾前,將剛剛探子所說的彙報了一遍,“主子,蠻夷皇宮那裏傳來了消息,說是蠻王與封地有著書信的往來。”
看書的姿勢不變,柳清然淡淡問,“可有查出信上的內容?”
“因為蠻王的信件太過隱秘,而且要經由四個人傳出蠻夷,所以並沒有查到那信上的內容。”
沉了片刻,柳清然翻過一頁書,並沒有抬頭,依舊淡淡的道,“知道了。”
“主子,楚姑娘說讓您明兒務必抽時間與她見個麵。”
“可有說是何事?”
“並沒有。”
“知道了。”
一直到魅影走了以後,柳清然才放下了手中的書卷,伸手疲憊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柳清然心裏有些好笑,好笑的是楚子喬的不安分,好笑的是自己那個同樣在封地不安分的母親。
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的月亮,想著明天要進宮與蠻王商量婚禮的事情,便歎了口氣起身飛出了窗外。
……
睡夢中的楚子喬感覺有什麼人在注視著自己,才睡了不到一個時辰的她,便不舒服的睜開眼睛。
當模糊的視線彙聚到那個此刻坐在自己床邊上的人時,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了。
“柳清然?”
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長發,他倒是笑的淡然,“要是困可以再睡一會,今晚我還是有些時間的。”
這麼聽他一說,楚子喬哪裏還有覺,起身攏了攏衣服,一邊讓自己變得清醒一些,一邊將剛剛在皇宮裏見到的事情給柳清然講了一遍。
聽完她的話,柳清然的眉頭緊了緊,“你是說,蠻王想要長生不老?”
楚子喬點頭,“現在看來的話,應該是這樣的。”
“那你想怎麼辦?”柳清然眉頭不展,如果這事情要是牽扯到蠻王的話,就變得複雜多了。
“如果我說,我想要將這件事情徹底的平息下來呢?”這是楚子喬考慮了很久的結果,雖然現在看來有點不切實際,但這卻是目前她最想要的結果。
“喬兒……”柳清然想了很久才慢慢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這件事情如果要是我看的話,還是暫時先擱置的好。”
擱置?楚子喬不敢置信的看著柳清然,“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邱鏡湖為了他養父的事情那麼傷心,而我們明知道凶手是誰,卻也要跟著包庇?”
柳清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隔牆有耳,這間房間雖然是他在洛河齋包下來的房間,但也不能說並沒有人在附近監聽。
打掉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楚子喬緊緊的盯著柳清然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柳清然,我知道如果我現在說是將這件事情鬧開,可能會影響到你的大婚,我也知道大局為重,但是我不敢相信的是,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在楚子喬的心裏,柳清然有抱負,有理想,果斷獨行,卻從來不是一個自私的人,如今的這般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所以她真的有些承受不住。
“喬兒,如果我說,隻是將事情的一半隱藏起來,你會不會覺得可以接受一點?”
“你什麼意思?”
柳清然微微彎腰,用額頭頂著她的額頭,僅用彼此的聲音,緩慢而道遠的開口說,“你可以將真相告訴給邱鏡湖,也可以現在查,但這件事情要有一個替罪的羔羊,絕對不能牽扯進蠻王。”
“你可別說因為蠻王是你嶽父!”楚子喬磨牙。
柳清然無奈,“喬兒……”伸手將她攬在懷裏,有些好笑的道,“你為了我吃味,我倒是應該是開心的,隻不過你這味吃的有點沒有理由了,我娶希珍娜,你是明白其中的緣由的,現在我要留住蠻王,當然也是為了這個緣由。”
聽著他堅實有力的心跳,楚子喬卻說不出一句話,因為她總覺得柳清然是在包庇著誰,又或者是說有所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