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禦看蔚羽坦然的樣子，沒有再問，許久之後說了一句不相及的話：
“你是用心良苦了！”
“藍燭之月是魔界至寶，藍色的月光在與魔氣相合之後，會幫助每一個修煉的人，固本強元，精進修為，也可以治愈傷患，還能保所育孩童不會夭折，就連仙界，也沒有這樣強大的寶物。”
“如此至寶，隻為換她性命？”
“我願意！”
蔚羽還是淡然而笑，這個樣子讓淩禦很是氣惱，明明都是做了作孽的人，為什麼蔚羽就能坦然麵對過錯，連彌補的時候，還不會難過。可是他做的不會比任何人少，卻隻是覺得做的不夠多，不夠好，更怕那人憶起的時候，無法原諒。
“她心眼沒有那麼大，即使你把藍燭之月拱手相贈，也不見得能夠抵消當年利用她而造成的傷害，你當真不怕她會記恨？”
蔚羽像是不明白淩禦的話一樣，神情無辜地看著他，好一會才展開嘴角，笑了起來，無風的院落，他笑得樹枝都抖了起來，又一陣落葉之雨，灑在兩人身上。
誰都沒有拂去，一人冷厲而站，一人絕望而笑。
“那就記恨吧！這一生仙魔兩立，永遠沒有在一起的可能，我不求原諒，但求再見能夠認出對方！”
可是我卻要求得原諒，才能再並肩而立，攜手而行，我是沒有餘生的，卻希望在往後的日子，與她言笑同生，而不是攜恨分離。
我便是最貪的上神，論氣度，論胸懷，卻不如一個魔君，但，這又如何？
淩禦用衣袂，揮開身上的落葉，再看蔚羽時，已經不是剛才的憤怒，震撼，而是無波無瀾的樣子，與他平日的冷漠無異。
“藍燭之月要如何取下來？”
“我不知曉！”
這類上古寶物，絕不是觸手可得的東西，不然萬萬年下來，魔界多有貪婪之人，卻沒有一個能將其據為己有。越是美觀越是久遠的寶物，其中所含的戾氣越濃，不要說取下，就是敢對上麵彈出一指，都極有可能被反噬，而瞬間殞命。兩人皆不再說話，就在淩禦轉身要走的時候，玉容的藍衫男子，一個旋身，攔在了門前。
“藍燭之月是上古神物，就算在後世隻雖魔都變遷，但是各類典籍中，應該會有蛛絲馬跡，萬物可生，萬物可死，要得到它卻不是徒手而能為之，你不會不明白！”
淩禦一怔，看向蔚羽冷漠的玉容，負手而立。
“錯了！藍燭之月是在上古的仙界中幻生，但卻從不歸仙界所有，自當魔界應運而生，它就已然歸附了。上古遺留的典籍不多，對於藍燭之月隻會一筆帶過，你在仙界也生活了那麼多年，絕不會隻在文茵的後院看管杏樹，至於各類典籍文著，你看的不會比一個正常的上仙要少，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蔚羽沒有絲毫尷尬，當初在天闕之上，文茵上仙仙府的藏書不多，但是字字句句都記得真切，後來有了際遇，天宮裏的也看過不少，上古遺落的寶物，從來都不會付諸太多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