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虛實切入詩歌的欣賞(2 / 2)

詩人用虛實法,當然不隻是光用化虛為實,化實為虛,同樣具有魅力。如上麵舉的賀敬之的《桂林山水》即是。再如卞之琳的《斷章》:“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夢”就是從實處著筆,實寫了一位“絕色美人”(泛指人或事物)。而由此實寫,人們就很容易會往哲理上去理解,去虛化。至於此詩所揭示的哲理,則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以虛寫實法,在我國古典詩歌中,也不少見。如漢樂府《陌上桑》寫少女羅敷的美麗,作者沒有從實處,寫她如何如何美,而是從虛處著手,從側麵進行烘托渲染:

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須/少年見羅敷/脫帽著帩頭/

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

如果說少年好色“脫帽著帩頭”不能看出羅敷美的話,那麼,像“行者”、“耕者”、“鋤者”這些勞動人民都被她深深吸引,就足見羅敷美的驚人。這種間接的,以虛代實的描寫,同樣魅力無窮。

不僅詩的情感抒發,常采用虛實相映的方法,有時詩中用詞的組合上,也采用虛實法。在新詩裏,動詞、名詞的組合中,動詞常常是實,名詞常常是虛。虛實照應,大大地擴大了詩的容量。對於散文,這是不正確的組合,在詩歌語言中,這恰恰構成了傳神之筆。如田間的《給戰鬥者》:“他們身上/裸露著/傷疤/他們永遠/呼吸著/仇恨------”。方敬的《雪街》:“貧血的長街/行路人是一管藥針/在注射著溫暖”。

在第一例中,“呼吸”是實,“仇恨”是虛。憑借這種組合,詩才得以以最少的文字,最充分地表達這樣的意思:被敵人關進強暴的柵欄的“無罪的夥伴”;受盡敵人侮辱、踐踏的“無罪的夥伴”,他們的整個生命都充滿對敵人的深仇大恨。他們以打擊敵人作為生活的第一要議。第二例是一個新穎比譬。“貧血”與“長街”的組合是詩的組合。動詞“注射”是實;名詞“溫暖”是虛,極省簡又極豐富地抒發了詩人對舊中國的市街行人的印象與情感。

當然,以上講的詩歌虛實法,是和詩歌的比喻、象征、物化、移情等概念是相通的,學生如果弄懂了詩歌的虛實表現手法,我想對於詩歌的比喻、象征、物化、移情等手法的理解和掌握,那就輕而易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