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結局(2 / 3)

夕陽餘暉,映入禦書房的窗子裏。

“前線軍報,上官太師攻破遼國皇宮之後,被遼國皇宮之中遼國餘孽所襲,當場重傷不治。”

“這……遼國餘孽竟然膽敢襲殺我大楚朝太師,真是膽大包天!”

少年天子聞言拍案而起,口中怒斥道。

隻不過他眉宇之間的喜悅之色,依稀可查。

“上官太師為國盡忠,理當厚葬之。”鍾秀夫畢竟還是久經世故的,即便是欣聞這心腹大敵已去的消息,鍾秀夫還是能夠將心中情緒巧妙的掩蓋起來,不至於大笑失聲。

上官虹雖然已死,但這並不意味著皇宮內外再無原本屬於上官虹,現在依舊聽命於上官虹那一派的人的耳目,言語之間謹慎一些總是對的。

自從上官虹出征之後,不知道有多少眼睛時刻盯著這皇宮大內,想要從中得到一點風聲消息。

上官虹已死,接下來的便是盡量懷柔手段的清洗了。上官虹遺留在朝野之中那盤根錯節的勢力,總是要一點點清掃幹淨的。這些事情還需要好好的謀劃,萬萬不能朝夕之間便將少年天子的真實意圖泄露出去。

雖然朝野上下九成九的都清楚少年天子同上官太師不和,若是上官虹真的哪一日就此倒了下去,朝野之中也能夠猜測出來,原本屬於上官虹派係的文官武將,大概會有個什麼下場。

但是猜測終歸是猜測,少年天子一日不表態,這些事情怎麼做還都是未定之數。

而在少年天子根基未穩之前,實在不好大張旗鼓,免得朝堂大亂。

“啟稟聖上,有一個女子在皇城外求見……”

正當少年天子同鍾秀夫在禦書房中相談之時,門外有宦官通報道。

“聖上忙於政事,怎麼能因為這種事情分心?將那女子轟走就是了。尋常女子也能靠近皇城,合蓋將當值侍衛論罪查查辦。”

少年天子正在批閱奏折文書,一時間並沒有分神言語,鍾秀夫見少年天子不做聲,便向著門外宦官喝道。言畢,鍾秀夫又忙不迭的轉向少年天子,告了聲罪。

“隻是……隻是……”門外宦官的聲音瑟瑟縮縮,顯然不敢招惹這位暫代太師之職的當朝太傅,隻不過為了免得惹禍上身,這宦官分辯道:“那個女子乃是同孫如海孫大人一同前來,阻攔不得也放行不得,隻能前來叨擾聖上,死罪,死罪。”

“拿著孫如海的通行令牌的女子?”

少年天子放下一封奏折,想了一想,說道:“且讓她來禦書房說話吧。”

“聖上,這……”鍾秀夫急忙勸阻道:“聖上千金之軀,怎能在這種要緊關頭冒險?斷然不可。”

人心難測,誰能說定孫如海便一定是赤誠忠臣?若是有人想要趁著這個混亂當口行刺殺之事……那麻煩可就大了!

“太傅難道忘了太學宮之事?那件事情可正是孫如海去做的。能有這個麵子,讓孫如海同她一同前來的女子,應該就是那太學宮的女高徒了。且讓她進來吧,無礙的。”

鍾秀夫見少年天子執意如此,便也隻好就此作罷。皇宮大內之中,披堅執銳的虎狼之士隻要在十息之內,便能出現在皇城之中任何一處,一般的武修高手一旦陷入包圍之中,也極難脫身。更何況少年天子身側還隱藏著許多的死士,也都是手段高超的武修,即便是有什麼突發情形,也必然能夠舍命保住少年天子全然無礙。

少頃,便有宦官在禦書房外通傳道:“啟稟聖上,孫如海孫大人、太學宮顧清之到了。”

少年天子用鍾秀夫對視一眼,然後說道:“進來吧。”

“吱呀”一聲門響,孫如海已經走進禦書房,口稱萬歲,納頭便拜。

顧清之隨在他身後進來,卻並未下跪,隻不過拱手行禮,口稱一聲萬歲而已。

“太學宮高徒今日同孫大人一同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少年天子也不去計較顧清之的失禮之處,問道。鍾秀夫倒是有心嗬斥顧清之兩句,但是顧清之出身之處乃是太學宮,更是寧佐賢的弟子,要是將這輩分算起來的話,兩人之間誰的輩分高一些還就真的不好說。

“在下前來,確實有一件要事要稟告陛下。”顧清之即便是在麵對少年天子之時,麵色神態也不曾改變幾分。

“說來聽聽。”

劉胤心中清楚,顧清之今日前來不管所為何事,這件事情背後都要有太學宮的影子。換言之,今日的顧清之代表的,便是太學宮的意誌。

“陛下麵有喜氣,想來是得知了一件讓陛下心中寬慰的事情吧。”

顧清之將話頭繞了過去,說道。

這言語可就真的有些不敬了,一旁的孫如海麵色連變,想要稍微示意顧清之一二,但是顧清之卻並不看他,他的種種眼色都拋到了空處。

在這禦書房中,若是孫如海當著少年天子的麵出聲提醒顧清之,左右也要算他不敬的。他可不敢學太傅鍾秀夫,敢在少年天子麵前暢所欲言。

但是眼下顧清之所言的,可是真真切切的不將少年天子放在眼中。須知這顧清之可是他引來的,若是追罪下來的話,他孫如海可就要被株連在其中了。

“好無禮!”

鍾秀夫嗬斥道:“太學宮中,難道就沒有教過你尊卑禮儀麼?”

“在下先前來時,曾見到兩個快馬傳信的軍中信使,正是向著京城而來。在下腳力稍快了一些,故而比那兩個信使先一步到此。”

鍾秀夫的嗬斥落在顧清之耳中,便沒有半點用處。她看也不看鍾秀夫,直視少年天子,說道:“陛下且稍帶一會,等到這快馬傳來軍報到了,在下再說今日的來意也不晚。”

說完之後,顧清之竟然便就低頭垂目,就此不言。

“你……”鍾秀夫好歹是忍住了心中怒意,冷哼了一聲,不再多言。

“太傅稍安勿躁,反正現在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情,等上片刻便就等上片刻吧。”

少年天子倒是不急不躁,安撫了鍾秀夫之後,便再拿起一封奏折,開始批閱。

少年天子批閱奏折文書,顧清之閉目養神,兩個人倒是一個比一個輕鬆。隻不過另外兩人麵色便就不怎麼好了,鍾秀夫一張臉越來越黑,時不時的對著閉目養神的顧清之怒目而視,可惜卻得不到半點回應,卻因此心中怒意更甚。

至於孫如海那就更不必說,自從顧清之說話之後,他的臉色便再也沒有好過,此刻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

約摸一炷香之後,有宦官在禦書房門外低聲道:“啟稟聖上,燕州緊急軍情。”

“呈上來。”少年天子聽見燕州二字,便皺起了眉頭。現在朝野之中能夠算得上天子嫡係的,也就隻有岐山侯那一支鎮北軍了。

燕州緊急軍情……難道燕州中又出現了什麼事情?

一旁的鍾秀夫早將軍報接過,驗看密封火漆印信完好無損之後,這才遞給少年天子。

“這……”少年天子將軍報拆開,仔細閱覽了一遍之後,詫異出聲,一時間有些緩不過神來。

“陛下。”鍾秀夫在一旁低聲喚道。

“太傅……”劉胤將手中軍報遞給鍾秀夫,然後望向閉目養神的顧清之,緩緩說道:“裴東來……五日前身死於燕州魔族之中,岐山侯上書,議為其追封諡號,建立廟宇,使之得受香火祭祀。”

“顧小姐,你等的可是這一封軍報麼?”少年天子問道。

“裴都統為大楚朝上陣殺敵,攻克燕州之地,又在燕州之中平複妖魔作亂,追封諡號建立廟宇之事,也是應該的。”

顧清之睫毛微動,卻並未睜開雙眼。言語之間,語氣也沒有多少的變化:“還請陛下再等等。”

“太傅,這件事情……便就這麼辦吧。即刻傳旨下去,為裴東來修建一座廟宇,供奉上他的靈位。至於諡號之時,便交由禮部商討吧。”

不管少年天子心中怎麼懷疑裴東來,但是裴東來並沒有顯現出半點不軌的跡象。現在裴東來已經身死,便再也沒有什麼質疑的理由了。

天子親旨赦封廟宇,已經是尋常官員難以企及的榮耀。若是裴東來真的死後有靈,他便能名正言順的享受香火祭祀,位同神明無二。

不過這些事情畢竟虛無縹緲了一些,少年天子也並不怎麼相信。但既然岐山侯親自上書,少年天子也不願意拂了岐山侯的意思。

一刻鍾之後,又有宦官前來通稟:“啟稟聖上,寧遠城發來緊急軍報。”

寧遠城?

寧遠城地處邊界,正好同遼國相鄰。現如今遼國已經被平定,寧遠城又怎麼會傳來緊急軍情?

鍾秀夫接過軍報,滿懷疑惑的呈給少年天子。

少年天子將這軍報來來回回看了一遍之後,麵色大變。

慘白。

正在此時,顧清之緩緩的睜開雙眼。

鍾秀夫見少年天子如此模樣,心中震驚,急忙拿過那軍報仔細觀瞧。

數十息之後,鍾秀夫麵色慘白,腳下踉蹌了一兩步,似乎全然無法站穩。

“上官虹……竟然敢……清……清君側……”鍾秀夫喃喃低語,言語之間如同蒼老了數十歲一般。

“陛下,”顧清之向著六神無主的少年天子拱手正色道:“在下,是來救陛下的性命的。”

歲末寒冬,大雪呼嘯,寒風一陣陣刮過來,非要將其中的冰冷寒意侵入到骨子裏去不可。

歲末之時,本該家家張燈結彩,但是京都之中卻是一片的慘淡景象,全然沒有半點生機。大街小巷上人影稀疏,全然不似往年的光景。

這一年,可不是個平安喜樂的年頭。

先是朝廷出兵北疆,意圖收回北疆之地。鎮北軍也的確不負眾望,在岐山侯和裴小侯爺二人經營之下,北疆之地屢屢告捷,已經收複了燕州一州之地。

緊接著,便是遼國同大楚朝之間的戰事。這一戰也是出乎意料的爽利,大楚朝士卒長驅直入,竟然一鼓作氣攻破了遼國國都,將那遼國可汗斬殺在遼國皇宮中。

隻不過,值得稱道慶幸的事情,到此為止了。

誰也料想不到,就在大勝遼國之後,噩耗竟然接連傳來。

先是在燕州中立下汗馬功勞的裴東來裴小侯爺,身死於燕州之中妖魔之亂裏。大楚朝臣民還是頭一次知道,就在他們腳底下,還另有一群嗜血殘暴的邪魔妖物。

再是領兵出征的太師上官虹,在攻破了遼國之後竟然打著“清君側”的旗號,率領將領殺向大楚朝。

而那之前鎮守南疆的燕雲裴武侯,也因在遼國之中識破了上官虹的奸計,死命阻攔,卻還是枉死在上官虹手中。

京都裴家一門兩英,盡數為國捐軀,說起來也讓人感慨不已。裴東來裴小侯爺還得了天子赦封建立廟宇,得享香火供奉。那燕雲裴武侯,也一樣被追封諡號,建立廟宇,享受香火祭祀,總算是對在天之靈有所告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