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明年前她寫的字才被蘇先生批評過,才短短幾月時間,怎麼可能.....
沈沁心與沈沁雅都暗自稱奇,看著沈沁柔的眼光也變得怪異起來。
沈沁柔偏頭望著蘇先生柔和的素顏,不解的問:“蘇先生,怎麼了麼,我的字和以前一樣啊。”她自己倒沒看出自己寫的字有什麼變化。
蘇先生聞言,看著她的神色變了。
那是種驚奇的臉色,沈沁柔自認識蘇先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這種神色,心瞬間提了起來,揣摩著自己是有哪不小心得罪了蘇先生,就放低放柔了聲音問:“可是有什麼不對?”
一眨眼,蘇先生又麵色如常,她笑的淡然,“無事,隻是感歎三小姐在我回鄉這段日子下了苦功了。”
沈沁柔提著的心這才隨蘇先生的話一起放下來了,“若我有寫的不好的地方,還請蘇先生多多指正。”她謙虛的道。
蘇先生朝沈沁柔點頭,目光忍不住在她身上多繞了幾圈,隨手將那張寫了破繭為蝶的字收走。又拿了一本書帖給她,讓她按書帖上的字臨摹。
沈沁心的眼光往沈沁柔身上一落,又看向蘇先生道:“先生,不知三妹妹寫的字可否給我開開眼。”她著實好奇又在意那紙上的字寫的有多好。
蘇先生揚了揚手中的宣紙笑道:“三小姐的字是有長進,但若要給二小姐做模本卻是不夠的,為免誤人子弟,二小姐還是依書帖上的字來臨摹吧。”
這是委婉的拒絕了。
蘇先生是沈府的貴客,做事向來是我行我素,並不理會別人的眼光,她獨特的性子光從她的穿著打扮就能看出一二來。
沈沁心自也是知曉蘇先生的性子,她雖得蘇先生欣賞,卻也不敢造次,遂揚起笑臉,“蘇先生上次給我的梅花篆書帖我臨摹了一篇,始終不得其法,還望蘇先生指教。”
這次蘇先生沒有拒絕她,踱步過去,開始教導沈沁心梅花篆的寫法,筆的起落。
其實除去蘇先生獨特的性子,她亦不失為一位博學強識的好先生。
堂課清淨,幾乎落筆可聞。
沈府的課堂隻開半天課,下午就各自回院練習,若蘇先生有另布置課業,就待下午回院完成課業,第二天上午再呈上去由蘇先生點評。
直至下堂時分,沈沁薇人還沒到,蘇先生也不理會,隻點了沈沁柔的名兒。
這是要留堂的意思。
沈沁心臨走前深深的看了沈沁柔一眼,意味深長。
沈沁雅氣還沒消,依舊是不搭理她的,隻抱了未繡完的繡品一同離開。
看著先她一步離開的兩人,沈沁柔輕輕的歎了口氣。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留堂,沈沁柔多少有了些心理準備,但這一次她感覺又不同以往,心也就不禁有些墜墜難安。
“這種筆法是誰教你的?”蘇先生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沈沁柔一頭霧水,眼裏滿是迷惑,“先生,我不知你問的什麼?”
“我問你,破繭為蝶這四字的筆法是誰教你的。”她又問,且加重了語氣。
沈沁柔從她的話中感覺到了點不尋常,可要她說,她依舊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的,她就提筆寫,這字就成那樣了,沒有人教她呀。
“先生,這種寫法難道有什麼地方不對嗎?”她望著蘇荷,疑惑不已。
蘇荷見她神色不似作偽,與她對視片刻,才輕籲了口氣。
“沒什麼,隻是你寫的字與我故人寫的有些相像而已。”
故人,蘇先生的故人,沈沁柔臉上疑惑一閃而過,她一直都在京都的院裏長大,接觸的人又不多,按理說應該不可能認識蘇先生的故人啊。
蘇荷搖頭,喃喃,“也許是我看錯了。”
但實際上她是絕對不可能看錯的,她怎麼可能看錯呢,這字體是她父親自創的,就教給了她還有那人。
她抓著紙的手激動的顫抖起來。
“記住,你從以後開始寫隸書,不要再用這種字體。”她轉過身鄭重其事的交待沈沁柔。
或許是蘇荷的目光太過攝人,沈沁柔不自覺的點頭,“我知曉了。”
“去吧。”蘇荷揮袖。
沈沁柔點頭離開,她偶的一回頭,似看見蘇荷的臉上神情。
似哭似笑,還有種深入骨髓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