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柔擔憂,喜兒也擔憂,沈沁柔擔憂的是自個的姐姐,與沈沁柔擔憂的不同,喜兒擔憂的是自個日後的夥食保障。
喜兒稚嫩的小臉皺成一顆大包子,她絞著小手問:“你說,桐姨娘不會因遷怒,以後不給咱們院飯吃了吧,她可是管夥食的。”
鵲兒瞪她,怒其不爭,“就知道吃,除了吃你還知道啥。”
喜兒被她說了一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摸頭,“已以食為天嘛,我賣身進府就是為了一口吃的。”
“沒出息。”鵲兒簡直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一想過後,與她糾正道:“還有,桐姨娘是管廚房的,不是管夥食的。”
喜兒撅嘴望著她,強嘴,“那還不是一樣的。”
鵲兒搖頭,木頭腦袋,懶得與其多說,埋頭繡鞋墊去了。
喜兒見鵲兒不理她,“哼”的一聲,氣咻咻的找人打探消息去了。
下了早課,沈沁柔沒先急著回院,帶了柳綠去明月居探望她姐姐了。
沈沁雅本就沒暈,隻是裝病,一連在床上躺個幾天,咋的一伸懶腰,覺得自個骨頭都快生鏽了。
聽外邊丫鬟稟告說三小姐來了,她趕忙的讓人請了進來。
姐妹相見原是歡喜的事,沈沁雅板著個臉,話一出口就有些變味。
“你怎麼來了?”
沈沁柔覷了她一眼,也不用安錦伺候,自個搬了個錦杌坐到床邊,反問:“怎麼?我來不得。”
哪有來不得的,一連幾天的待床上,她不容易等來個與她說話的人,沈沁雅也不想三言兩諷就把自個妹妹趕走了,摸摸自個的鼻尖,撐著脖子道:“我可沒說這話。”語罷,眼直勾勾的望著沈沁柔,“隻是你好幾天也沒過來,也沒遞個信兒,我還以為你不願意來呢。”
原來是生氣了,沈沁柔討好的笑,“我這不是怕打擾你休息麼。”
沈沁雅瞪了她一眼,諷刺道:“我還以為你早把我忘了,或是缺份吃食的時候才記起我這個免費開飯館的。”
沈沁柔捂嘴直笑。
沈沁雅繼續瞪著她,斥她,“有什麼好笑的。”
沈沁柔抬頭止住了笑,眼神與沈沁雅對上,心歎,唉,怎麼會有人如此口不對心呢,說點話,就一口的醋味。
“哪有什麼好笑的。”沈沁柔忍住笑,看著沈沁雅說:“我見這大姐姐不是高興麼,高興還不行了。”
沈沁雅再瞪了她一眼,嗔笑,“牙尖嘴利。”
安錦奉上兩杯香茶,又端了一碟蓮蓉糕,就退下去了,將房間留給她們兩姐妹,好說些私話兒。
沈沁柔手捧著茶盞沒動,一臉憂愁模樣,欲言又止,“你仔細著些,桐姨娘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物。”
沈沁雅微愣,沒料到沈沁柔會與她說這些話。“你放心。”她燦笑,“我在祖母身邊,她不敢拿我怎麼樣。”目光觸及沈沁柔的臉,稍稍斂了神色,“倒是你。”說著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鞭長莫及,你自個小心,若有事就來尋我。”
沈沁柔微點了下頭,心下歎氣,事當如今也沒啥好法子,隻能兵來將當,水來土淹了。
桐姨娘若鬧出點事來她還安心些,就怕桐姨不動,但桐姨娘就偏偏不動,簡直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兩姐妹又說了會閑話,想著午時將近,沈沁柔也沒想留下來吃飯,便與沈沁雅告辭了,臨走前不忘反複叮囑她,“千萬要小心,最好別離了老太太的身。”
沈沁雅隻點頭,也不知道聽進了沒有。
沈沁柔回院時,喜兒的氣已經消了,又和鵲兒膩在一處。
沈沁柔見著了,笑問她們做什麼。
鵲兒斜了喜兒一眼,笑著與沈沁柔回話,“她正擔心今個就沒吃的了呢。”
喜兒瞪了鵲兒一眼,回過頭對沈沁柔不好意思的傻笑,“我如今正長個子,餓不得。”
鵲兒翻了個白眼,撐不死你。早飯才吃了四碗,真不知是養了個人還是養了頭豬!
兩個丫鬟都是簡單不過人,鵲兒雖沒說,沈沁柔還是看出了她心底的擔憂,“放心。”沈沁柔安撫她們道:“桐姨娘不會對咱們院做什麼事。”
喜兒眨巴著眼,“那我的飯又有著落了。”
真是頭豬,話都不大會說,鵲兒悄悄的擰了喜兒一把。
喜兒驚叫一聲,回頭瞪她,怒道:“你擰我幹啥。”
鵲兒此刻撞牆的心都有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人,簡直就是頭豬!
沈沁柔笑眼看著兩人的互動,眉眼彎彎,“你倆感情挺好的呀。”
兩人異口同聲,互指對方,“她。”
“好了好了。”沈沁柔為她倆說和,心底將她們當做自已人看,也就不遮著掩著,直言不諱,拿出哄小孩一樣的語氣道:“你們都不必擔心,桐姨娘是不會動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