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沈沁柔蒙著麵紗,牧放依舊能想像出她麵紗下的可愛模樣,那是一種長久培養出來的默契,盡管他們相識比起悠悠歲月並不算久。
可那又怎麼樣?
有些人相依相伴幾十年仍不了解對方,而有些人一眼便解其意。
很明顯,他們倆就是後者。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牧放想,他應該會笑出聲來。
周蘊陽的臉色就稱不上好看了,青鐵一片,他揮手一甩掙脫了牧放的禁錮。
在他使力的時候,牧放本就沒想傷他,因此自然的就放了手,不過他的步子卻動了。
他走到周蘊陽跟前,將沈沁柔護在了身後。
牧放與周蘊陽之陽兩兩對峙。
周蘊陽從始至終一直保持著他的君子之風,盛怒之下依舊努力維持著,隻是如今好像因牧放的出現,且牧放所表現出來的作為徹底激怒的他,那比完美的偽裝在此刻頃刻破碎,“你瘋了,為了她你居然站在了我的對麵。”
激烈的怒吼聲震飛正在梅樹上跳躍的喜鵲。
沈沁柔那顆因牧放突然出現而發蒙的腦袋也徹底清醒了。
她原來的夢裏沒有牧放,但現在……
她望著牧放的肩頭咬了下唇,亂糟糟的心緒忽然找不到了出口,當初牧放在溫瑜家出現的時候她就知道牧放的來曆不簡單,隻是沒想到他與周蘊陽居然亦是熟識。
牧放笑的雲淡風輕,他負手而立,“你信沈家二小姐,所以為難她,而我信她,所以便護她,這談不上對立不對立。”
“周三,我說你過了。”
周蘊陽羞惱揮袖,卻不得不承認牧放所說的話道理。
他能護沈沁心,牧放自然能護沈沁柔,可是……
“以你的身份,居然與沈家的一個小庶女在一起,寧王殿下若知此事,不知該作何他想。”
牧放挑眉而笑,“她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生為庶女又不是她的罪過。”
沈沁柔覺得自己的頭又開始蒙了,寧王?
大夏隻有一位寧王,不,應當說大夏就隻有一位王爺,那就是當今聖上的同胞弟弟。
她原本想牧放的出身不簡單,沒想到他居然和寧王扯上了關係。
難道她是寧王的私生子?她苦惱的撓了撓頭。
“再說,你又不是寧王,又焉知他的想法?”
周蘊陽“哼”聲,不服氣的道:“寧王殿下的想法我自是不敢妄自揣度,但依寧波王殿下對你的重視,焉能讓你娶個庶女進門。”
嫡嫡庶庶,那是禮法。
嫁嫁娶娶皆講個門當戶對,嫡子配嫡女,而庶子迎庶女,這幾乎成為一條不銘文的鐵律!
寧王待牧放極為親近,膝下無子的寧王將他視若親子,不管牧放究竟是寧王手下的遺孤,還是寧波王的私生子,隻要沾著寧王二字,以沈沁柔的身份地位就絕對配不上他。
牧放露齒一笑,少年的意氣鋒芒畢露,他緩緩的道:“我說過,你不是寧王即不知道他的想法。”
“至於我願意娶誰更輪不到你操心。”
尖銳的話語刺的周蘊陽臉上生痛,他從牧放出現時氣勢便不覺得矮了一頭,如今與牧放一番唇槍舌劍,更露出幾分狼狽相來。
他氣急的道:“牧兄你自個清楚就好。”
牧放微微挑眉,無比篤定的道:“我自然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倒是周兄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牧放反問道。
周蘊陽被他問的麵色一僵,噎的不輕。
他的做派與牧放又有何不同呢,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想到未來暗淡的前途,他不由的有些憂心,不過他卻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