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年輕,還有年輕人的朝氣與傲氣,並不想學那些老頭子的做派,再回頭一想剛才他指責牧放的話不由的有些臉燙。
“牧兄,是我張狂了。”他拱手誠摯的像牧放道歉。
牧放拱手回禮,“周兄,不知我可否向你請教一個問題?”
周蘊陽伸手作請,“請講。”
牧放悄然而笑,侃然而問:“如若沈二小姐是庶出,你還肯為她如此犧牲?”
輕僈的語調給周蘊陽狠狠的紮了兩刀。
深受禮教影響教育的人如何能輕易掙脫其束縛。
如若?
沈沁心是庶非嫡?
周蘊陽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牧放話音剛落,他便微微失神了。
秋風是真的寒涼,如此寒涼的秋風吹到他濕透的衣衫上,饒是鐵打的身子骨亦有些經受不住,他被凍的醒過神來,有些失態的握拳掩了下口鼻,幹笑道:“心兒是沈家嫡出小姐,牧兄此問越題了。”
牧過一改先前尖銳的態度,十分隨和的笑,“我也是隨口說笑,周兄切勿當真。”
周蘊陽幹笑兩聲,摸摸鼻子拱手告退了。
原本一場激烈的爭執就此消弭於無形,沈沁柔視線剛好越過牧放的肩膀看到漸漸遠走的周蘊陽,握緊的手心悄悄鬆了下來。
牧放回過身子麵對著她,先前嚴肅的形象消散無蹤,又恢複以往在沈沁柔麵前嬉皮笑臉的態度。
“小娘子,爺這事辦的不錯吧?”他眨眼。
沈沁柔衝著他吐了吐小香舌,半害羞半尷尬地道:“謝你及時出現,解救我於水火之中,不然我今個可就要遭殃了。”
牧放假裝聽不懂她話裏的調侃之意,得意的衝她笑,“知道小爺本事了吧。”
“你向來都極有本事的。”沈沁柔摸著下巴沉吟。
牧放直覺接下來不是什麼好話,忙避開道:“不知道小娘子你的氣可順了?”
“要是還氣的話,我便將姓周那小子拎回來再訓一頓。”
沈沁柔恍然大悟,驚訝的瞪圓了眼,“你剛才與他那樣說話是為了教訓他給我出氣?”
“是姓周那小子腦袋不清楚,我隻是讓他涼涼快發燒的腦袋,免得他捧著隻蛇蠍當蓮花。”
牧放拒不承認他一怒為紅顏的事。
想他風流倜儻,隨便勾勾手指就能迷的別人欲生欲死,哪會做什麼去刻意討好別人的事。
看在今個牧放及時出現救了她一回的麵上,沈沁柔決定不計較這些旁枝末節,也就不掃他的麵子了。
她笑,“對,最厲害,行了吧?”
哄小孩子一樣的話卻將牧放哄得開懷,他倨傲的點了下下巴,“知道小爺的厲害了吧。”
看著他臭屁的樣子,沈沁柔有些無語,忍不住想打擊一下他囂張的氣焰,“你就知道我是個好的?”
牧放說出了另一句讓沈沁柔幾欲吐血的話。
“小爺我看中的能不好?”
沈沁柔抬起頭望著天,語噻。
秋陽已行至正空,算著時辰,應是不早了。
牧放私下雖是嬉皮笑臉的德性,在沈沁柔麵前沒個正形,畢竟非一般人家出生,出門在外比旁人做的更加守禮。
他聽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眉頭微微一凜將一封信塞到沈沁柔手中。
“你應該能用上。”
話音剛落,眨眼功夫,人便消失在沈沁柔眼前。
如若不是手上還留有餘溫的信件,沈沁柔差點以為剛剛出現的那個是她的幻覺。
“小姐。”柳綠急衝衝的朝她跑過來,一麵跑一麵喊。
沈沁柔忙將信收到袖中揮手,“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