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南方壯、彝、苗、瑤諸族4(1 / 3)

第四節 南方彝、傣、白、苗、瑤、布依、土家諸民族的反抗鬥爭

一、李定國領導的雲南各民族聯合抗清鬥爭

明末清初,雲南各民族人民的反封建鬥爭大部分加入到明末農民起義軍張獻忠部將李定國所領導的起義鬥爭之中。李定國率領的大西農民軍於1646年(順治三年)九月攻占雲南後,重建農民政權,推行廉潔的政治,發展農業生產。“招撫外逃百姓回家複業,不足者借給牛、種”,製定合理的稅收,“差人踏看田地所出,與百姓平分”。支持商業貿易,“出入邊境,盤詰較寬,貿易商人俱給照驗”。實行較好的民族政策,如在平定沙定洲的內亂後,即聯合各民族土司,實行漢族與各民族、漢族士兵與各民族士兵平等的政策。這些措施收到了較好的效果,把雲南各民族在“聯明抗清”的旗幟下團結起來,以支持南明政權的方式共同抗清。各民族人民基於共同的階級利益,積極支持和參加起義軍,許多土司和各民族人民向起義軍輸糧認餉,供械當兵。“號召諸土司出兵認餉”,於是嶍峨、寧州、新興各處土司次第來歸,雲南18府有16府屬起義軍管轄。起義軍中增加了許多各民族的士兵,李定國東征時所率領的部隊中有彝、苗、瑤、壯、侗、仡佬、傣等族士兵,“其所部半為倮、瑤、佬”,還有戰象50隻(向傣族學習的象陣)。李定國領導的各族起義軍以雲南省各民族地區為抗清根據地(特別是傣族地區),起義軍先後轉戰於紅河以西、永昌以南、景邁以北的廣大民族地區,堅持抗清鬥爭。

1659年(順治十六年)一月,李定國起義軍在騰衝磨盤山一戰失敗,永曆帝出走緬甸,李定國收集殘餘部隊,自騰衝經南甸進入孟定,在緬寧(今雲南省臨滄)、耿馬、孟連等傣族地區,繼續發動當地各民族人民抗清。這時元江傣族土知府那嵩在李定國的發動下,領導傣族人民參加抗清鬥爭,那嵩所領導的各民族武裝是雲南各族抗清武裝中最強大的一支,當時那嵩堅守元江,李定國為不失信於那嵩,把妻兒留在元江,並將大量金銀財物留給那嵩以作費用,還和那嵩約定共同出兵昆明,以複雲南。此後那嵩又聯絡降清明將許名臣、高應鳳等共謀舉義,並聯合各地土司武裝向臨安、石屏、蒙自等處進兵。清朝急調吳三桂等率兵前往鎮壓,清軍兵臨元江城,吳三桂對那嵩進行勸降,遭到那嵩的嚴詞拒絕,並痛斥吳三桂。吳三桂下令攻城,那嵩進行了5個月的英勇抵抗,終因兵單力薄,又得不到李定國援兵的支援,城被攻破。城破之後,那嵩率家人登樓舉火自焚,英勇犧牲。

1661年(順治十八年)雲南大部分地區被清軍占領,但元江和滇南各族人民還和李定國生死合作,孟連一帶的土司向李定國耕田輸糧,車裏一帶的傣族還和李定國報饋殷勤。當清軍攻磨乃時“土司龍吉兆、龍吉佐等因與那嵩有約,堅不降,守城七十餘日,柵破被執不屈死”。

1662年(康熙元年),李定國到猛臘後,“遣官入車裏借兵,複雲南以救駕(永曆帝),車裏,暹羅俱遣使報禮向義甚殷”。後李定國在中緬邊境聞永曆帝被殺,哀傷成疾,於1662年六月病卒於猛臘。

李定國領導的各民族抗清鬥爭失敗後,雲南各民族人民的抗清活動並未停止。1663年(康熙二年)昆明張綺、大理張泰及梅阿四、騰越尹庶、武定張發樣、安寧魯家柱等於會城起兵抗清,但不幸失敗。1664年(康熙三年),嶍峨王楊祖、新興王耀祖、蒙自李世藩等又聯合滇東各民族人民舉兵抗清,眾至11萬人,圍攻臨安、蒙自等10餘州縣。幸存的那嵩之子那烈亦率領傣族武裝反攻元江。至此清初雲南各民族的抗清鬥爭告一段落。

二、乾嘉苗民起義。

1795年(乾隆五十九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貴州省鬆桃廳大塘汛大寨營苗族石柳鄧與湖南省永綏廳黃瓜寨苗族石三保等人,聚集於湖南省鳳凰廳鴨保寨副百戶吳隴登家中,與吳八月、吳半生、吳廷舉等人,在清朝的民族壓迫和大量失去土地的情況下,共同商討起兵反抗。他們提出:“驅逐客民(漢族地主),奪還苗地”的口號,商定於農曆正月十八(2月7日)聯絡毗連的鬆桃,永綏、鳳凰、乾州四廳的苗寨共同起義。這是湘、黔、川三省邊區苗族在改土歸流以後,因流官繼續欺壓百姓和滿、漢地主兼並土地的必然結果。

因石柳鄧為起義進行的準備活動被官府發覺,所以鬆桃大寨營起義被迫提前於正月五日爆發,此後的幾天之內,石三保在湘南永綏廳黃瓜寨,吳半生在鳳凰廳蘇麻寨,吳隴登在鴨保案、吳八月在乾州廳坪壟、吳廷舉在三岔坪,亦均先後起來鬥爭。影響所及,湘西、黔東北一帶苗族紛紛起而響應。因這次起義發生在清代乾隆、嘉慶之交,故史稱“乾嘉苗民起義”。

起義軍曾攻下乾州廳城,先後包圍鬆桃、永綏、鳳凰廳城。他們攻打清軍據點,奪回耕地,嚴懲作惡的百戶及地主,與前來鎮壓的清軍相持約2年之久。清朝剿撫兼施,在征調7省18萬清兵大軍壓境的基礎上,又籠絡收買起義軍個別領導中的動搖分子,並分化瓦解友軍;加上起義軍武器簡陋,組織性與外界聯係較差,勢單力薄,各自為戰,很容易受到分割包圍,因此一些據點先後被清軍占領。石柳鄧率所部轉入湘西後,曾與各路義軍分別迎擊來犯的清軍,經烏巢河穀戰役,吳半生、吳八月、石三保等先後被俘。1796年(嘉慶元年)七月十五日,義軍占領達1年5個月的乾州廳城失守。十一月中旬,石柳鄧與吳八月之子吳廷義等領導義軍退守石隆寨。次年正月三日,在清軍四路圍攻下,起義軍寧死不屈,取得擊斃清軍守備、千總、把總的戰績,最後全部壯烈犧牲。清政府在鎮壓乾嘉起義以後,在苗疆修複“邊牆”150餘公裏,建碉堡、哨卡、關口1100餘座,招屯兵7000人,備戰練勇1000人,實施“屯田養勇,設卡防苗”的政策。屯田製度的建立,不僅掠奪了苗民的田土,壓製了苗民的自由,後來屯租剝削日重,導致了此後再一次爆發的“革屯運動”。與此同時,清朝還在湘西風凰、永綏、乾州、保靖、古丈五廳縣委任守備、千總、把總等苗官486名,加上百戶、寨長共100O多人。在貴州省鬆桃廳委任守備,千總、把總179名,通事、百戶、寨長72名,形成了苗族內部的封建統治階級。清政府還在苗族地區普設義學、規定科舉的錄取名額,每屆都有人考取苗舉人,苗秀才等等。這一方麵推動了文化教育,另一方麵也為苗族地區知識階層的出現和統治階級培養接班人,起了一定的作用。

三、布依族人民的南籠起義

在全國各地不斷的起義,尤其是乾嘉苗民起義的影響下,貴州省南籠府(今黔西南自治州興義、安龍一帶)的布依族人民因土地被兼並,又因清朝為鎮壓乾嘉起義強行征布依族農民入伍的影響下,於1797年(嘉慶元年)在安龍縣北鄉當丈、洞灑二寨爆發起義。起義領導人韋朝元(韋德明),號七綹須,推舉能做巫行醫的布依族巾幗英雄王囊仙(王阿崇)為“皇仙娘娘”,取年號為仙大。韋朝元自任大王玉帝仙官,取年號為元順,並建立丞相,副丞相、總管仙達、仙娘等文武官職,以統率義軍。並以洞灑寨為京城,當丈寨為仙城,在方圓50公裏內的36個大寨和幾百個小寨修築木柵石城,據險自衛。

起義爆發後,二月二十七日攻陷永豐州管轄的定頭城,接著又破官軍關卡螞蝗屯,圍攻永寧城,大敗清軍援兵於永寧之北口馬鞍橋。三月二十日攻占冊亨城。三月底義軍矛頭直指貴陽,起義浪潮席卷整個黔西南及附近的廣西、雲南邊境地區,桂、滇、黔交界一帶的布依族及其他各民族人民紛紛響應。受到震撼的清廷,命令正在圍剿苗民起義的雲貴總督勒保立即從銅仁馳赴南籠。又令兩廣總督吉慶等由廣西省西隆州,雲南巡撫江蘭等自雲南省羅平州向南籠發動進攻,與貴州巡撫馮光熊等所率清兵進行會剿。從此,南籠義軍進入了依寨堅守的艱難時期。

四月十日,勒保率兵5000名由鎮寧進攻關嶺,起義軍在大坡嶺浴血阻擊,1000多人壯烈犧牲。後來又在滇黔大路上重要關隘巴隴屯設卡堅守,堅持戰鬥5晝夜,亦不幸失守。此後清軍“一路設卡安營,處處留兵防堵”,並收買叛徒,分化起義軍隊伍,但起義軍仍勇猛作戰。八月時,曾在黃草壩包圍雲貴總督勒保達一個多月。八月下旬,在清軍猛攻之下,義軍占領的捧鮓、黃草壩等地陷落,義軍主力退守當丈、洞灑和冊亨等據點。十月四日,京城洞灑、仙城當丈均被官軍攻占,一萬多義軍犧牲,包括起義領導人韋朝元、王囊仙在內的2600多人被俘,十月十二日義軍的最後據點冊亨城失守,十月十七日圍攻永豐州城的義軍撤退,起義最後失敗。十二月二十四日,起義軍領導人在北京被害。起義被鎮壓後,清廷一方麵在當地蠲免或緩征錢糧;清厘田畝,以靖苗漢之爭。裁把事、土舍、亭長等名色,以杜絕科累。“定夫徭工價,以利窮苗”,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對布依族農民的壓迫。而隨著起義後,“客民”遷入日增,帶來先進生產工具與技術使黔西南民族地區的生產力與生產關係有了較快的發展。

四、土家族地區的白蓮教起義

白蓮教始於南宋初茅子元創立的白蓮宗,為佛教淨土宗的一派,初崇奉阿彌陀佛(無量壽佛),提倡五戒。元代滲入其它宗教觀念,改崇彌勒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