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輕撫,青羅覺得有些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不知是夢裏還是現實,忽然耳邊響起一個聲音:“青羅……青羅,救我……”青羅如同被水嗆了一口,好難受,她驀地醒轉過來。剛才那個聲音,那個求救聲……,是,是絳衣!她一怵,忽地從床翻身起來。夢中的那一口水,是在湖邊嗎?青羅忙推開門朝湖邊走去,漸漸地真的聽到湖邊有水聲異動,真的出了什麼事兒嗎?青羅一邊思量著,一麵加快腳步。水中一片漣漪,映月如絲的在湖中蕩開。青羅還未走進便見湖麵一片絳紅慢慢沉下,是絳衣穿的衣服。
“來人呀!快求人,來人呀。”青羅的聲音穿破沉睡的洗月園。
絳衣倚坐在湖邊的亭中,漸漸醒轉過來,她捂著胸口,猛地咳了數聲。晚風掠過湖麵,撫過緊帖肌膚的濕衣,侵入骨頭。這就是死亡嗎?那種被死亡捏住喉嚨的滋味讓她那麼的無助。她打了個寒顫,抬頭一看,亭子中站了些人,想必屋裏的小姐聽到聲音都出來了吧。她在那些人的臉上一掃而過,是誰?是誰要製她於死地?是誰推了她一把,讓她跌入湖中。是她嗎?管沁心,在跌入湖中那一瞬間,她聞到她身上的淡香,多麼愚蠢。絳衣在人群中找到那媚若桃花的麵孔,她皺著雙眉,微低著頭,站在較遠處。
“酈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洗月園的趙公公沒好氣地問。
絳衣一愣,她要怎麼說,說是管沁心推她下去的嗎?那樣她會是什麼下場,要了她的命,還是將她趕出宮?絳衣有些猶豫,她再瞟了一眼管沁心,她的眼裏消了平日的傲氣,多了一分不安,也許她已有了悔意。“我……我失足掉進了湖裏。”絳衣慢慢道來,隻覺自己喉頭像塞了東西一般,聲音小得如同蟲呤。側眼見管沁心表情馬上釋然,對她抬了抬眼,悠然一笑,又恢複了以往的高貴。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酈小姐,你可真是會自找麻煩。看來後天的賞花你是去不了了。”也不知人群中說發出了幸災樂禍的聲音,那聲音剛停,另有一人又笑道:“那好呀,就用不著丟人現眼了,省得把皇上嚇到,一氣之下砍了她的腦袋豈不是更糟。”
亭中的人在一陣笑語中紛紛散去。那些人的笑語卻提醒了她,真是“福兮禍之所依,禍兮福之所伏。”絳衣心裏暗笑,自己豈不是要感謝管沁心嗎。要不是她那一把,兩天後還要見到那對冷眉冷眼,她可不想再見到他。
趙公公瞪了絳衣一眼,回過頭去對圍觀的一個小太監說:“看什麼看,還不去找個禦醫給酈小姐瞧瞧。”小太監應聲走了出去。
這件事在笑語中不了了知,管沁心沒有絲毫的歉意,她悄悄湊到絳衣耳邊,低聲道:“別以為我會感謝你,更別指望我會放過你,你給我小心點。”
絳衣一怔,她可絲毫沒有得罪這女人。入宮之後似乎所有事都沒有為什麼。管沁心走過青羅身旁,用那媚眼在青羅身上一掃而過,從頭至腳,仿佛想要將她看穿。青羅微蹙眉頭,一身不自在,她抬起眼與那雙眼睛四目而對。一顫,那輕佻的眼神中如同含著毒一般,她聽到這女人的冷笑聲,很小。這算什麼是挑釁,還是警告,也許是在告訴她下一個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