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等江山說些什麼語句,她一直側著臉,麵對著江山所躺著的床直勾勾地看,額前的劉海剛好遮住她的眼睛,否則江山便可以從中讀出些什麼,而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蹙著眉頭沒有方向地思索。江山能夠隱隱感覺到她的羞澀。
時間不語,便再次地沉默下來,江山想把她來時的門關上,鎖好,卻未注意立於屋中的另一個江山已全然消失不見。如果他是不存在的,那時是誰為她開了門又摸了她的頭發?是幻覺,還是夢,無法分辨。向著那姑娘所坐的位置看過去,江山不曾記得那裏有椅子,甚至不記得這屋子中有這件物什。“嗨,”江山試著衝她打招呼,“姑娘。”江山這麼叫她,盡管喉嚨有些不自禁,險些喊出“姐姐”的發音。
還是寂靜,連月光都溫柔得不被打亂。她並未理會江山,身線在窗子中映出美一樣的輪廓,或者說,那就是美。江山似乎可以看見她那光滑的肌膚,細致的脖頸飽滿而柔軟。溫暖源源不斷地襲來,從大腿的根部。江山正盯著她那嬌媚的身軀發呆,猛地一驚,似是那一合眼的時差,她已從江山眼前消失,像是逃,隻覺得身上某一塊隱秘的部位濕濕黏黏的,把被子反過來,貼身的衣物也脫掉,丟在了地上……那本該有椅子的地方,帶著對這奇怪夢境的戒備,再次地入睡。
好在,並未再做什麼夢了,大概是累了,或是天已快亮,不會有誰再來打攪江山。男男,男女,或是女女,江山對Z仔的故事有些信以為真,許是看多了的緣故,不知他是否也為自己準備了死的藍本。
醒來時是早上9點鍾,比預計的要晚,簡單地洗漱之後便收拾了隨身的物品,除去夜裏丟掉的衣物。是該上路了,回那座對於Z仔來說既是起點也是終點的城,也是他留給江山的迷城的起點。裏麵關著些什麼,有著怎樣的建築和街道,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讓江山從中發現什麼。關上門之前江山特意看了看窗子前麵那一小塊的空間,有種奇妙的感覺,卻無法形容,夢境裏發生的事情不要信以為真。到底層交鑰匙的時候老板特意地多看了江山幾眼,像是欲言又止的樣子,很不情願地將押金遞給江山,江山隻是衝著他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外麵下雪了,雖然小得可憐,卻是能感受到的真實。昨晚還是晴天,星星呀月亮呀都在天空上麵散著各自的光亮,雖然分不清那是不是夢,可是Z仔這家夥真是會選時候,興許是這樣,他便真的可以被釘刻在曆史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