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沒想到原來癡癡傻傻的三小姐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裏一驚,脫口而出道:“你莫不是從石山上掉下來給摔好了?”說完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冷月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心裏卻是暗暗盤算著。
寧十九並未刻意掩飾自己不傻一事,也樂得冷月如此以為,畢竟沒人會選擇依附一個傻子。寧十九深知這整個府裏,最會趨炎附勢的便是這些主子身邊的丫鬟,冷月將珍珠粉之事告訴自己不過是報自己一個恩情,要讓她投靠自己,恐怕還得逼她一把。於是隻低頭整整袖口,也不等她的答案,轉身便要走。
冷月見她要走趕忙跪倒在地,急道:“三小姐今後有何吩咐,冷月一定鞠躬盡瘁!”她深知早在自己說出那話開始自己就已沒了選擇,隻能為寧十九所用。更別說自己早就受夠了寧如心的打罵。
緩緩轉身,寧十九將她扶起來,說道:“何必如此,隻怕還要委屈你些時日,暫且待在她身邊。也無需做些危險的事,隻要常在她麵前提些我的好便是。”
待冷月不知她意欲為何,忍不住開口發問,寧十九也無意隱瞞:“城堡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如今我便要成為城內之人。”又囑托道:“切勿做多餘的事,隻聽我吩咐行事便是。”
此時此地兩人也不好說太多,於是便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掐算著時日,三五日畢竟短些,要取得寧如心的信任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隻是此次機會難得,寧十九心中暗道必定得緊緊抓住才成,今日自己得冷月在手也倒算收獲。。。
“對!冷月!”寧十九以拳擊掌,心內一喜,“如此一石二鳥之計,自己竟如此蠢鈍,早先如何沒想到。”
一夜安榻而眠。
接下來的兩日,寧十九每日都早早起床,整裝打點,提著點心登門文芳院拜訪寧如心。寧如心也樂得親眼看這傻子的臉部皮膚潰爛,每每熱情款待寧十九。兩人虛與委蛇倒也相處愉快。
如今已至冬末,頗有些乍暖還寒的意思。這日,寧十九裹著厚厚的披風到文芳院做客,行至內堂,趁著冷月上前解她的披風,寧十九便見早已寫好的紙條塞到冷月手中。
寧如心並為察覺,隻招呼冷月看茶。兩人便又閑話家常起來。
“妹妹,今日可有用姐姐送你的珍珠粉。”剛一落座,寧如心便問起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寧十九見她如此沉不住氣,不禁心內暗諷:“如此一個草包還想同我鬥。”
嘴上卻是甜言:“姐姐送我的東西妹妹當然日日使用,自認皮膚確是光滑白皙了些。”
寧如心見她臉上確像是擦了粉的樣子,又聽寧十九這樣說,心裏安穩了不少。正想答話,卻是冷月端著熱茶上來了。寧十九畢竟是客,冷月先為她上茶,又轉身向寧如心走去。剛甩開腿,卻是自己一絆,眼看滾燙的茶水就要潑向寧如心。電光火石之間,寧如心也被嚇蒙了,一動也不會動了,隻眼見著寧十九衝上前來,替自己擋了災。
隨著寧十九的一聲輕呼,冷月率先反應過來,連忙跪倒在地,大呼道:“奴婢該死,奴婢知錯了,求小姐饒了奴婢吧!”
寧如心這才回過神來,還心有餘悸,見冷月下跪認錯,怒道:“你這毛手毛腳的狗奴才,是不是要燙死我才甘心啊”抬腳便要踹上去。
卻停寧十九又是一聲痛呼,這才停下,捧起寧十九被燙傷的雙手,對著下人疾呼道:“還不快叫大夫!”心中卻想著若是能把她那張臉燙成這樣才好。
“姐姐,妹妹沒事的,十九自知腦袋不太精明,雙手亦不夠靈巧,燙傷了也無甚可惜的。相反,姐姐一雙纖手,若是妹妹麵前被燙傷了,妹妹心裏指定是過不去的。”寧十九眉心打皺,嘴角卻是微微翹著。
又替冷月求情:“此時冷月固然有錯,但沒傷到姐姐已是萬幸,妹妹的傷也不打緊的。冷月畢竟是姐姐的身邊人,衣食住行全要靠她打理,罰了她不便的還是姐姐,不如就小懲大誡,放她一馬。”
方才還懷著惡毒心思,如今看寧十九明明痛的眉頭緊蹙還要強顏歡笑,為自己打算,寧如心難眠愧疚起來。溫聲道:“妹妹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既然妹妹有心放她一馬,我便不再追究。隻是妹妹的傷看似十分嚴重,妹妹院子裏畢竟人手不足,不如就住在姐姐這裏,也好有個照應。就罰冷月貼身照顧你,直至妹妹傷好為止,你看如何?”
寧十九哪有不應的道理:“全聽姐姐吩咐。”
如此寧十九竟就在這文芳院暫居下來。